寿阳公主扶着肚子:“既然打算了要当出头椽子,我便都想好了。宫里我是回不去了,也不打算回去。如今咱们和摄政王一条心,你但凡听我的,就跟着摄政王,别想其他的。” 陈冬储默然。 寿阳公主这段时间又累又忧动了胎气,没到产期就发动。好在没怎么受罪,平安产下六斤五两的胖小子。 摄政王听闻很高兴,赐名“永嘉”。 李奉恕想起进京的第一天,坐在大殿上,仿佛泡在冷水里。四面八方,凉的刺骨。他们兄弟两个,一个躺在乾清宫,一个坐在太和殿。一个死了,一个活着。那时候他觉得恐怖,四处都是杀机。 其实有什么可怕的。 第29章 在摄政王的授意下,周烈紧锣密鼓地倒腾军营。具体办法李奉恕并不多管,京营重建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李奉恕只是很想看看,当年赫赫八十万的威武风光。西北最近不安分,好在周烈经营有方,几个重镇总兵都是他的人,总体来说还在控制之内。 辽东虏军刚撤军,西北乱民又起。周烈着重强调过一个叫李鸿基的人,李奉恕并不在意。他和大多数统治阶级想得一样,乱民,没有系统领导更不可能有战斗力,给口吃的也就散了。 跟着周烈经过北京保卫战的京营总算有了出头之日。周烈大规模整治,军营反弹很大,全给李奉恕镇压下去。先要有兵,再谈其他。趁着大家被建州奴吓得六神无主,赶紧修理修理军队。人的本性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等他们缓过神儿来,建军恐怕又成了无用之举,除了浪费钱财没任何意义。 周烈在西北的嫡系部队镇守边关动不了,李奉恕令他在京城再建一支嫡系部队。京营完全由他掌控,遇事多问问阳继祖。 阳继祖最近倒是去鲁王府去得勤。李奉恕不大会打仗,阳继祖给他讲课,多次欲言又止。李奉恕装着没发现,直到王修都看出来了。 “阳继祖有事求你。”王修抱着兔毛手笼,笑嘻嘻道:“你都不给他个台阶下。” 李奉恕看了半天兵书,索然无味,又换成《农政全书》,看怎么垄田:“当年方建还得了阳继祖的提携。王茂珍的九十八万两银子包山海关的法子就是阳继祖顶下去的。每年四百万两喂出来的关宁铁骑现在就给我这么个结果,你说阳继祖忧心不忧心?” 王修道:“……啊?” 李奉恕道:“方建被收押,我没让人动他,就关着他而已。否则他再咬出些什么人来,你说我杀是不杀?” 王修一叹:“你心里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李奉恕抬头看他一眼:“我还知道,有人求你好几日了。你来说情了?” 王修一抿嘴:“啊,可不。邬双樨你到底准备咋办?这两天我看他都嘬腮了,看着乌眉皂眼怪可怜……” 李奉恕看了半天书,没吭声。 王修道:“关宁铁骑让你失望透顶。” 李奉恕冷笑一声。 王修道:“邬湘这人是不咋样。但是邬双樨我看还是可以的。你不如把邬湘接到京城来,放邬双樨回辽东?” 李奉恕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王修还想说话,又觉得,话说到这份儿上,再继续也没意思。方建在狱里上书说虏军不是过山海关南下的,朝廷没反应,摄政王一看他的折子直接扔了。辽东铁骑每年几百万两银子,落到实处有多少,真的不敢想。摄政王倒是有心查,怎么查,让谁去查?方建这几年在辽东都快自立了。阳继祖说到方建就支支吾吾,王修不通兵事都听出来,皮岛总兵让方建杀了,杀了也就杀了却把皮岛给丢了。皮岛扼住女真的喉咙,方建真是帮了黄台吉个大忙。李奉恕气得大骂:内斗就内斗,斗完了不能把摊子收拾了! 方建被收押之后摄政王就是不说怎么处理。泾阳党闹起来,有个泾阳出身的学士上书求情,内阁的大学士也有求情的。他们替忠烈求情,把方建坐实是泾阳党的人,方建本人又是个文官,和朝廷里泾阳一派往来密切。这样一昭告天下,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方建的渊源一般。成庙和摄政王兄弟本来就厌恶泾阳党争,方建戍边经略结交朝臣,还疑有大过,再加上是泾阳党,摄政王不杀他都不行了。泾阳党跳了这么多年,不就是因为实权少而虚名旺么。这难道真是替方建求情?无论方建死不死,泾阳党都稳赚不赔。甚至说,闹大了方建不得不被处死,朝廷诬陷忠良泾阳党拯救英烈的民声就更显了。 王修皱眉,真是越想越不堪,但愿他小人之心。 寿阳公主在家坐月子,公主府总算消停了,陈家声势却大盛。陈家人干脆就闭门不出,谁也不见。驸马爷陈冬储这几天在风头上,吓得缩在公主府逗儿子,哪儿也不去。 陈春耘自觉说服摄政王的计划进行顺利,谁知道撞上围京之变,鲁王府顷刻之间喧嚣鼎盛,他连王府门都进不去,因此打上弟弟门来,急得一脸忐忑:“摄政王最近在忙什么?” 陈冬储心不在焉应付兄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