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十步远的地方,黑压压站了一群妖兵,将这条出去的唯一通道堵得连让一只蚊子飞出去的空隙都没有。 瑶夙踩上了最后一级,将云修让了出来,后者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乍一看到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将背上的人拖稳了一点。 他往瑶夙身边靠近了一点,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小声问她,“你的乾坤袋里还有没有那种扔出去烧开一片的火球?以前我们炸澜丰仙君的练武场的那种?” “……”瑶夙用一种十分嫌弃的眼神睨了他一眼,毫不犹豫道:“没有!” 且不说她从她娘那里挖过来的宝贝大多都是孤品,就她那次胆大包天跟他一起放的火差点烧了半个九重天宫,那种危险品早就被她娘没收回去碾成了粉末。 “那怎么办?你神力恢复了多少?打不打得过?” 性命关头,云修难得地没有和她抬杠,他现在受了伤,再加上一个昏迷的焉蓉,面前这一堆黑压压的妖兵都只能靠瑶夙来对付。 瑶夙难得地也对他正经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比了个“五”的手势,顿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玩笑道:“打不过我就把你们丢在这里送死呗。” “我可是为了……” “死到临头你们还能唧唧歪歪地说悄悄话呢?”一道粗犷的男音打断了云修的话,封闭的通道里掀起一道妖风,一团黑雾从妖兵头顶上冒了过来,落在他们前面,化了人形,正是一路押着他们来这里的刀面妖君。 跟在他后面的妖君要同他说话,被他抬手阻住了,一双阴鸷的眼睛盯着瑶夙打量,眼瞳里折射着幽绿色的光,像盯紧了猎物的恶狼,连带着眼角蜿蜒而下的刀疤都十分狰狞可怖。 好一会儿,他才放声笑了起来,不是那种计谋得逞的笑容,而是那种即将将一网打尽的人化为飞灰的阴森可怖的笑。 “早就听说从矢屿那儿逃走了一个仙族的人,没想到和这两个人果然是同伴,打开了一道门,就乖乖地进来受死。” “呵!”瑶夙冷冷笑了一声,宽大的帽檐将她的表情全都遮挡了起来,为她增添了一点底气,冷声道:“谁死还说不定呢!” “女娃娃?”刀面脸上一闪而过诧异的神色,“倒是比这两个挣扎了一会儿就任人鱼肉的好多了,本君还以为仙界安逸了这么多年孬种越发多了。硬气归硬气,话可不能说大!本君杀人素来连魂带魄斩得一点不剩永不超生,你这般英勇,本君就留一具全尸给你!” “呸!”瑶夙隔着大老远远远“啐”了他一口,将手上的银匕首扔给云修,一转手将银节索执在了手上,长索通身流转着银光,若是这些妖兵上次在太燕门出现过,就会发现这银光比上次更强盛、更纯粹。 “要打就打!都说妖族的人杀伐果断,没想到打个架都这么拖拖拉拉!” 说话间,挥出去的长索像灵活的银蛇,卷起一个妖兵就甩了出去,蛇头灵活一转,袭向了为首的刀面。 刀面目光一凛,拔刀出鞘,与银节索击在一起。他那刀从材质到流转的妖光都是冷冷的黑色,大抵是件能够把铁削成泥的兵器,一刀没能把长索斩断,脸上现出了些微惊疑之色。 瑶夙的本意并不是和这些妖兵正面厮杀,银节索在她手上灵活舞动,一面把两边的人卷到后边开道,一面灵巧地和刀面过招,有意引他往后退,将道路空出来。 云修隔着三步的距离跟在瑶夙身后,焉蓉的脑袋伏在他的肩头,不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吟声,大抵是被这妖气压迫得难受。可这种时候也无暇他顾,这条性命得脱了危险才作数。 / 狭小的通道不算长,很快就退到了外头较大的通道,这些妖兵杀不尽似的,好不容易看到了头又补上一群堵住了视线,被甩到后面的妖兵又爬了起来,三人脸上都带着厮杀过后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血的味道。 翳珀锐利的鸣叫声从外头传来,一股冷风从破开的大门灌了进来,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山洞的通道内凝结起来,将山壁和活物都冻成了僵硬的冰棍。 这冰霜似乎有意绕开他们三人,寒冷从皮沁到骨子里,身上却没有像这些妖兵一样结霜。 大抵是受了冷气和风的影响,洞内的火把都熄灭了,只有三两支隔得远的还摇曳着微弱的火光。 瑶夙和云修对视一眼,正要推开这群结霜的人出去,就见一只大鸟展着五彩羽翼飞了进来,一爪抓着瑶夙,一爪抓着云修和焉蓉,在对它而言不算宽敞的通道里转了个身,颠簸地飞了出去。 提着他们三人像是花了老大的力气一般,一出洞口就把他们丢了下来,低低鸣了一声,化作一缕红色的轻烟转进了她的乾坤袋里。 瑶夙虽然做好了这傻鸟不会把他们好好放下来的准备,可突然被扔下来重心还是难免不稳,半人高的距离,落地的一瞬仿佛能听见脚骨错位的“咔嚓”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