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知道,即便是坐在了妖皇的宝座上,也只是一个安定妖界傀儡,该低头的时候便决不能在他面前昂着头颅。 他高声笑了两下,肩膀也跟着大幅度地抖了抖,道:“咱们妖族,从不做对别人好的事情,来都来了,不屠了太燕满门,岂不是让仙界认为我们这三万年越发怂包了?” 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众人却抓住了其中关键—— 屠门! 北胤眼中寒气更重几分,右手用力扣住了左手拇指上的虎戒,周身带着杀气的妖息腾了起来,片刻之后又消了下去。 有一点矢屿说的是没错的,他是妖族的皇,要为妖族着想,今日不论太燕屠与不屠,妖界都只能再次与仙界兵刃相见。 可若今日他阻拦矢屿屠门,妖界自己,就要变天。 矢屿将北胤的动作尽数收进了眼底,嘴角斜斜勾起,早料定了他不会阻拦,没想到竟然窝囊得连声呵斥都没有,当真是比不上他的老子。 几名弟子没有他那般的隐忍,二师兄本拦着大家劝他们冷静,可云修一把挣开他,像脱圈的猪似的一头撞向那犹在大笑的魔君,师兄弟几人见状也纷纷拔剑一同冲了上去。 “铿锵”几声脆响,刺过来的剑被他挥手一挡尽数拦腰而断,袖袍一挥就将他们掀翻在了地上。 矢屿不屑地“啐”了他们一口痰,掐着南泽仙君的手愈发用力,将他缓缓举了起来。 南泽仙君被他扼住脖子时起身上的命门就被他封住了,此时被人提着脖子呼吸艰难却全无反抗之力,眼前景物重重叠叠,依稀看见了那黑色身影不忍地别过了脸去。 要说他此生最后悔的事有两件,一是当年没有和承柯一起回家,一是竟陵师兄的两次劝告,他都没有听。 整片天地盘旋着矢屿刺耳的大笑声,一声尖锐高亢的嘶鸣声不适时地响起,五彩斑斓的大鸟从上空飞过,遮天蔽日。 一道身影突然蹿出,手里扬着一条通身发着银光的长索,朝着矢屿的手臂挥下去,逼得他放开了南泽仙君。 / “哐当”一声脆响,刚送来的五彩珐琅瓷瓶碎了满地。 白晔从内间走了出来,见兮扬正对着一地碎瓷片发呆,走过去从身后环住了她。 “怎么了?心绪不宁的样子?” 兮扬摇了摇头,偎进了他怀里,抬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 “方才不知为何周身疼痛,像被人狠狠摔在地上似的,一个没拿稳就摔了这新瓷瓶。白晔,我隐隐觉得,会出什么事。” 说完正要伸手掐算,白晔却阻止了她,将她的手牢牢握住一同环在腰侧。 “妖界不知为何攻上太燕山了,修整三万年,血液里的兽性早就安耐不住了。但是,你比我明白,仙妖二界的事,我们不该插手。” 现在的三界早就不是远古的那个大洪荒时期,仙妖在他们面前依旧要俯首,但他们却不能自恃神力高深偏帮哪一界亦或是强制他们平息战火,这不仅对两界不公平,更会破坏三界平衡、违背天道。 魂飞魄散却又觉醒重生,这本就是逆了天道,所以他们隐于昆仑对三界不闻不问,只要不是要毁灭三界,是战是和,都是顺天道而行,不该过多干涉。 兮扬统治了洪荒时代不知几万载,自然知晓这一点,现在的仙妖两界不管是战是和,三界都是平衡的,若他们出手帮了哪一边,怕是一不小心就会失衡将祸端引到了人界。 轻轻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无边神力又如何,闲云野鹤罢了。 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微仰起头,正好迎上白晔垂下的目光。 “夙儿去的不就是太燕吗?方才我心里一阵不安,她会不会有事?” “放心吧,她身上有神器,不会出什么事的,她生来神身,谁能伤得了她。你让她去太燕不就是让她历练去的么,这一趟正好没白去,要真那么不幸被打伤了,还能回来安安静静躺个三五千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