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异口同声:“愿天堂没有疼痛,没有医闹。” “周老师您放心,您未完成的事,我们替您接着去完成……” 来的人越来越多,却不显得拥挤,所有人都自觉地排好队,献上花和蜡烛后就退到一边。 有个拄着拐杖的中年女人虔诚地跪在地上,双手交叠压在额前,呜呜痛哭:“周主任,您一路……走好。” 小提琴也哭泣着:“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情绪被调到高`潮处,人群里发出此起彼伏的啜泣声。 今夜,他们只为悼念一个人而来。 这个人是他们志同道合、温良和善的同事,这个人是给予他们谆谆教导的良师,这个人是他们情深义重的挚友,这个人是他们并不认识但内心敬重的医生。 时间来到午夜十二点,人们陆续地散了,空地上摆满了蜡烛和花。 满地烛光,满地哀伤。 渐渐地,连最后一个人都离开了。 周围又恢复了安静,静得能听见心跳声。 又过了好一会儿,有脚步声出现,这次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他还推着轮椅,上面坐着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妇人,快接近空地时,她拍了拍男人的手,男人俯身和她说了什么,她摇摇头,接着轮椅停下了,她艰难地站起来,颤颤巍巍地朝前走去。 男人一直担忧地跟随在她身侧,一副怕她随时会倒下的紧张样子。 等老人走近了,淼淼才看清她怀里抱着的是一瓶酒,她把酒放下,又从口袋里摸出两个小酒杯,颤着手倒了半满,自己拿起一杯喝下。 风吹得她雪白发丝纷飞,她仰天笑一声:“好你个狠心的周立贤啊,竟然敢让老师白发人送你这个黑发人。” 淼淼的泪刷地一下又掉了出来。 “你数数看,说了多少次啦,每次你都说没时间,现在老师拖着这把老骨头亲自来看你,来送你最后一程。” “你是我这辈子教过的最优秀的学生,老师以你为傲,”她又重复一遍,“以你为傲。” “来,干了这杯,忘了前尘过往,接下来的路,好好地走……” 男人背过身去抹泪。 蜡烛燃到了尽头,扑哧地熄灭,头顶上,星空越发的璀璨。 “妈,夜深了,您身体不好,回去吧。” 男人搀扶着母亲起来,片刻后,一人一轮椅的背影渐行渐远。 “我们也回吧。” 听到男人嘶哑的嗓音,淼淼愣了一瞬,他牵着她起身,替她戴上秋衣外套的帽子,摸摸她脸上残留的泪痕,额头轻抵额头:“陪我走回去,好不好?” “好。” 他们走在深夜的街道,走过一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