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磨砂的塑料杯子上。 那个杯子被她举了起来。 赫连尹浅浅一笑。 然后那个杯子晃了晃,‘啪’一声摔落下来,滚到地面上。 她脸色苍白。 她的左手连塑料杯子都拿不稳! 医生见她情绪不稳,急忙出声安慰她,“赫连小姐,拿不稳塑料杯子是正常的,不用太过担心,慢慢来,只要好好锻炼,一定会拿得起来的。” 赫连尹置若未闻,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瞳孔死寂。 “赫连小姐,其实你已经很棒了,你今年才十几岁,有这样坚强的面对心里已经不错了,要知道,有些人是伤在常用的右手的,这样对病人大大的不便,但有些人还是可以战胜这个关卡,让自己的手重新恢复如初……” 赫连尹走出病房的时候。 已经傍晚了。 她大脑一片空白,将无力的左手轻轻垂至身侧,脸色正常。 不管她的手伤得多重,她不想让朋友担心她,因为让别人担心也是没用的,成熟的人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这样暗暗地告诉自己,走向于舟,笑容温和却单薄,“等很久了吧?” 于歌摇摇头,将手里的塑料袋子递给她,“这个给你。” “是什么?” 赫连尹右手拿着病例单,想抬起左手去接他的袋子,却发现自己的左手完全不听大脑的控制。 她的脸色不自然一白。 而后,又恢复了平静,用拿着病例单的右手去接袋子,沉默不语。 “这是大果冻,小时候于舟很怕进医院的,所以我总要买好大果冻,在他看医生之前拿给他,鼓励他要勇敢一点,向阳一点。” 赫连尹一愣。 于歌双手插兜,面容看起来淡淡的,却隐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怜惜,“其实无论你的手怎么样都好,都要怀着一份期望。想想我弟弟,其实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的结局是什么了,但他仍然不放弃,我们家也不放弃,所以他健健康康地长了这么大,并且以后,都会健健康康老去。” “你们觉得他那样是健康吗?”赫连尹的声音静静的,于舟天天吃药,肤色苍白病态,算是健康吗? “那不然你认为呢?难道病了就没有追求生的权利了?这么多人爱他,不放弃他,为什么他要放弃自己?活着也许是很无趣的,但是死了就连无趣都感受不到了,病了也许是痛苦的,但是放弃了时光就不会再来了,与其一蹶不振,不如孤注一掷,如果努力了还是失败,证明你为自己做过什么了,没有放弃自己,没有向命运低头,想想霍金,想想张海迪,为什么他们可以,你却不可以?沉沦在病痛中,到底能给你带来什么了?只有痛苦对吗?所以你要摆脱这层痛苦,活在你的精神之上,这就是上天对你的磨砺,你只有走出来了,才能真正战胜心魔。” 望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刺骨的冰冷和抗拒,他心里突如其来的难过。 “你是不是知道了我的病?”盯着他关怀的眼瞳,赫连尹心中窒息的痛意渐渐褪去,变得有些清醒,是啊,于舟的病自胎中带出,病了十几年,上医院的次数不在少数,可是他从来没放弃过,向阳地活着,美好得活着,单纯地活着。 他可以办到。 她为什么不可以? 也许是因为于歌的安慰。 又也许是联想到了于舟的病。 她觉得自己心里没有那么痛苦了,第二波病痛从心中淡去,她战胜了心中的障碍,发现自己越来越容易接受自己的状态了,不管怎么样,人要向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