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的停下脚步,就站在玉倾云的身边,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面对众人异样的脸色,赵访烟的视线淡淡扫过,当和玉倾云视线交接之时,依旧是无喜无悲。 玉倾云的心咯噔一响,忽然觉得今天的她,缥缈的像是天边一抹云丝,随时会散得无踪无影。 “父亲,访烟的书信已经写罢,这便来出席寿宴了。”赵访烟淡淡说着,从屏风的前面,缓步走过。 那华丽的屏风上面,大朵大朵的牡丹占尽七色,那样富贵而奢华,顶着雕梁画栋。一切都是绚丽多彩的,只有赵访烟那一袭缟素,在绚丽中撕开这一抹惨白的颜色,格格不入,怵目惊心。 她就在这鸦雀无声中,走到了一扇半开的窗前,慢慢推开了窗户。 “父亲,访烟知道你不信星象。”她半仰着头,出神的望着窗外的无垠苍穹。 今日是十五月圆夜,月出皎皎,繁星满天。月色洒在赵访烟的脸上、身上,她仿佛是受到召唤一般,视线越看越远。 赵家主已气得七窍生烟。他费心给她弄的寿宴,请了这么多宾客过来,连大尧的殿下们都来了。如此场合,这离经叛道的女儿到底在搞什么!穿着丧服出来已经是冒犯宾客们,她还在说些发神经的话? 赵家主忍无可忍,冲着在场的下人喝道:“都傻了吗?赶紧扶大小姐去梳妆更衣!” “不必了!”赵访烟忽然转脸喝出,这刹那目光冰寒如月,笼罩着不属于她的凌厉。 纤手抬起,指了指远方的苍穹,薄唇轻启,字字清晰,“父亲,那颗是访烟的本命星。您看见了吗?它暗淡的快要熄灭了。” “赵小姐!”玉倾云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演越烈,这一刻他站起身来,而周围,却已如坟场般安静。 赵访烟看了眼玉倾云,无喜无悲,无牵无挂。对上赵家主青白交替的脸色,她轻笑:“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就是访烟的十八岁生辰。劳父亲费心为访烟举办这场寿宴,然而,却是不必。”她勾唇,唇角一抹艳丽到让人害怕的笑,“因为,我根本就活不到十八岁。”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忽然爬上窗子,在众人的哗然声和起身时板凳挪动的声响中,跳了下去。 这一刻,小楼中一片断了线的死寂。方才的哗然声戛然而止,只因这一幕太是突然,让宾客们还没能完全回过神来。 寂静之中,玉倾云脸色苍白的跑过,撞开大门就下了楼梯,楼梯板子传来急匆匆的踏步声,这声音惊醒了一个又一个宾客,而玉倾云已然冲下了小楼。 月色皎皎,似天梭银盘,圆圆满满。 银色的月光洒着地面,在鲜红的血所汇成的水面上,投影了满月和繁星。 这就是萧瑟瑟和玉忘言抵达小楼下时,所看见的情景。 他们亲眼看见有人从三楼的窗户那里坠落,一身雪色的白衣,在坠落地面后被染成了红色,鲜血汩汩涌出。 那个人……是谁?萧瑟瑟的背上窜起一片冰凉。 玉忘言连忙把萧瑟瑟揽在怀里,不忍让她再看。而眼前,玉倾云从楼梯上飞奔下来,嘴里喊着赵小姐,朝着赵访烟奔过去。 “别靠近她!” 随玉忘言一道来的辣手毒医应长安,突然大声喝止玉倾云。玉倾云停了脚步,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瑾王、瑾王妃、应神医!”看不清玉倾云脸上的表情,但他颤抖焦急的语调,已经将心绪表露无遗,“赵小姐她……” “鄙人看看,你们都别动她。”应长安的痞子脸难得的正色起来,他快步朝着赵访烟走近,行走间,手里已经出现了一排银针。手腕一扬,银针飞出去,精准的落在赵访烟身上的十几个穴位里。 小楼上的木楼梯上,脚步声层层叠叠的响起。 宾客们也全都下楼了,赵府的下人提着油灯,人们推推搡搡的跑下来。赵府外那些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的百姓,好些都听见这声音,纷纷望向小楼那里,只见人影火光纷乱。 “访烟!”赵家主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见血泊里的女儿,当即傻了。 后面跑来的人,也都跟被定住一般,张着嘴将这里围住,好些女眷都怕的不敢看,捂住嘴遏制尖叫声。 赵家主终于反应过来,“郎中!郎中呢?” 赵家的郎中也在宾客里,这会儿赶紧跑了出来,脚踩着血泊走到赵访烟跟前,摸脉、探鼻息,接着就脸色一白,失声道:“老爷,大小姐怕是、怕是救不活了……” 玉倾云的心骤然一缩。 “大小姐已经快没气了,就是神仙来了也回天乏术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