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情绪稍稍纾解了些,不是那么难受了,萧瑟瑟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往秋瑟院回去。 此时,院墙外的男人,正施展轻功,风驰电掣般的朝着瑾王府奔去。 瑾王府确实在萧府的东边,隔着好几条长街。 天将黄昏了,王府院中的老梧桐上飞起两只寒鸦,粗噶嘶哑声中,几片残叶被秋风吹落,梧桐树枝扭出一个遒劲悲壮的姿态。 玉忘言就在树下的小亭中,形单影只,独酌。 “王爷。” 那男人悄无声息的到了,抱拳道:“刚才我去萧府打探,见到那位痴傻的萧瑟瑟了,看样子的确无害。上午听坊间说起她打了二小姐一顿,我尚不信,亲自去看了看,觉得以她的脾气确实能做出这种事。傻子要发起疯傻来,常人一时半会儿真没办法应对。”说罢盯着玉忘言,却见他仍旧在一人独酌,仿佛是将自己放逐到尘世的彼岸。 男人果断伸手,夺下玉忘言的酒杯。 ☆、忘言生疑 “山宗?”玉忘言看着空了的掌间,抬眼,喉间发出低哑的音节,“你回来了。” 山宗的眉峰团起,将酒杯放在石桌的另一侧,说道:“以王爷的武功,应该是不会让我抢到酒杯的。” 玉忘言不语,手在石桌上渐渐握成拳。 山宗提了音量道:“从昨日锦侧妃出殡回来,王爷就开始酗酒,如今过了一整天,酒也该喝够了吧。王爷,你太消沉了。” 消沉? 玉忘言在心底好笑的念着这两个字。 他怎么会消沉呢? 他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在等着他一步步做,谁都有消沉的资格,唯独他没有,只能借酒让自己的情绪平静,这就是他饮酒的唯一用途。 “王爷。”山宗安慰,“死者已矣,节哀顺变,再过些时日,天英帝就要下旨让萧瑟瑟嫁进王府了。” 玉忘言的瞳心深处,有什么难测的光晕在聚拢,明明是喝了许多酒,眼底却呈现出濯玉般的清明,他鲜少会真的醉酒。 “山宗,我相信锦瑟不会卖国,她是遭了歹人的陷害。” 山宗道:“这件事白冶已经去查了。” “你带话给白冶,令他行事小心点,不要让有心之人反查到瑾王府头上。” 山宗轻笑:“这个好说,话我会带到的。” “嗯。”玉忘言单手扶桌,缓缓立起,烟灰色的薄罗长衫微乱的垂下。 他身上的布料素来是蜀锦,纹路细腻奢华,濯色如江波。敛一敛眸底的乍暖还寒,玉忘言低语:“听说,锦瑟有一块暗藏玄机的玉佩,落在了玉倾扬手里……” 山宗淡淡冷笑:“如果锦侧妃的确是受人陷害,那我觉得,太子的嫌疑不小,更说不定起因就是那块玉佩。这些白冶都在查着,他查得出来,倒是王爷你这边……” “说。”玉忘言顺手折下一段已经枯死的梧桐枝,捏断在掌间。 山宗道:“关于王爷你是天英帝私生子的传闻,近来街坊上传得更厉害了。” “就是因为天英帝将我封王?”玉忘言冷道:“可笑!他不过是想要做做样子,补偿亏欠父王与我的债。何况,瑾之一字,又何尝没有警告的意思在里头?” 山宗说:“三人成虎,要是有些人疑心生暗鬼,把这样的言论当真,就必然会阻挠萧家与王府的联姻。” “这我知道。” 玉忘言很清楚,私生子的言论会让他成为诸皇子和他们身后势力共同的眼中钉,那些人是不会沉默的看着他联姻塘城萧氏这等氏族大家。 他们不敢明着找他的麻烦,那就一定会找萧家的麻烦。 只怕,萧瑟瑟在嫁入王府之前,都不会安全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