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雪还是有些不太适应,拍了下他的手,轻咳一声,颤着眼睫道:“你松开,我要下来。” 萧安辰摇头:“不松。” 说话的语气像个耍赖的孩童。 苏暮雪收敛眼底的笑意,睨着他说:“松手。“ “……好吧。”萧安辰怕极了她会生气,乖乖松开手。 下一刻,苏暮雪从他腿上跳下来,背对着他整理好衣衫,随后才转身看他,杏眸里清明一片,完全不像萧安辰被情爱噬心的模样。 她很冷静,至少在萧安辰眼中如此。 苏暮雪轻咳一声:“臣女有要讲。” 萧安辰不喜欢听她自称臣女,这样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很远,他想听她唤她阿辰,或者是萧安辰,都可。 “阿辰。”萧安辰温柔道,“阿雪,唤我阿辰。” “不敢。”苏暮雪道,“陛下名讳旁人岂敢随意唤。” “你不是旁人,”萧安辰站起,走到她面前,温软注视着她,指尖轻勾了下她的手指,像是撒娇,“你是我心爱之人。” 可以拿命去换的人。 苏暮雪眼神闪烁,“陛下怕是身子不适在说胡话吧,等明日醒了,便不会这样以为了。” “阿雪,这是朕的真心话,”萧安辰拉起她的手轻轻握住,目光灼灼道,“你可以不喜欢朕,但请不要质疑朕的真心,这——” 他松开她的手,对着自己胸口捶了下,“会疼的。” 苏暮雪:“……” 苏暮雪不知如何回答,干脆没接话,她抽出被握的另一只手,后退两步,拉开彼此间的距离,任烛灯流淌在两人间。 “陛下,臣女可以先把话说了吗?”再不说,她怕今夜别想说了。 “好。”萧安辰说道,“你讲。” “薛佑宁方才那样不是诚心的,他从杭州一路来到荆州,身心俱惫,意识也不太清晰,这才做出无理之事。”苏暮雪提裙跪在地上,“求陛下开恩,饶了薛佑宁。” 萧安辰双眸一缩,“你为了外人,跪我?” “他不是外人,他是臣女的表哥。”苏暮雪定定道,“他是为了见臣女才来荆州的,算起来,是臣女牵连了他,求陛下开恩。” “朕若是不允呢。”萧安辰神色暗了几分,“你当如何?” “臣女愿代替表哥受罚。”苏暮雪眸光定定,没有一丝迟疑,“陛下罚臣女什么,臣女都应。” “你——”萧安辰喉结滚了滚,眸底浮现出一抹受伤的神情,到底,她还是站在了他那边,他轻叹一声,“你明明知晓,朕爱慕你,绝对不会处罚你,又何苦说这些话,伤朕的心。” “是臣女的错,理应臣女受罚。”苏暮雪伏地而跪,“臣女求陛下责罚。” “你可想好了?”萧安辰指尖一缩,问道。 “想好了。”苏暮雪来之前便已想好,帝王不会轻易饶恕薛佑宁的,这事怎么也要有个了解,她出面是上上之策。 当然,她承认,她私心认为,萧安辰不会给她太重的处罚。 “好。”萧安辰坐到椅子上,重重拍了下桌子,“既然你执意要领罚,那朕便罚你——” 他顿了下,“罚你,今夜留在这里。” “侍寝”两个字,萧安辰到底没忍心说出口,他不想用帝王的身份迫使她答应,他要她心甘情愿的同他在一起。 “好。”苏暮雪抬头道,“臣女答应。” …… 床榻上,萧安辰躺在里侧,苏暮雪躺在外侧,两人间隔着厚厚的锦被,他们直勾勾凝视着上方,也不知在想什么。 萧安辰心里是雀跃的,只要能同她躺在一处,哪怕是什么都不做,也很幸福。 他小心翼翼地朝外侧伸了伸脚,不经意间碰触到了苏暮雪的脚,苏暮雪避开时,转头看向他,“陛下说了,只是留下。” 言下之意:不要逾矩。 萧安辰又悻悻收回脚,笔直躺着,淡声道:“阿雪,你真这么在意他?” 苏暮雪知道他说的是谁,回道:“是,很在意。” 醋意来的很突然,萧安辰翻过身子,侧身面对她,“那我呢?在意吗?” “……”曾经苏暮雪很在意,只是在意的越多,失去的越多,她过的越不好,最后封心锁爱,她才重新获得了快乐。 她不敢在意他。 “天底下在意陛下的人很多,不差臣女这一个。”简而言之,就是她拒绝在意他。 萧安辰虽早料到她会这样讲,但亲耳听到,还是抑制不住难过起来,他眼睑半垂,掩去了眸底绽亮的光,委委屈屈道:“你不能试着在意些吗?” 若是之前,那句“不能”会脱口而出,但今夜苏暮雪犹豫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犹豫,总之看到他可怜巴巴的神情后,她有些说不出口了。 只说:“没想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