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州你帮了我太多,”苏暮雪言辞绰绰,“我总不好一直叨扰你。” 郑煊眸色暗了暗,“当真要走?” “是。”苏暮雪本想择个合适的机会同他细说这件事,既然他已知晓,也省的她在寻时日,“年后我会和明玉离开这。” 年后? 这么快。 郑煊袖子下的手指微微攥紧,堪堪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你们住那我不放心,让刘叁跟着你们一起去。” 苏暮雪启唇,婉拒的话还未出口,郑煊又道:“你若把我当做友人,这事便依了我。” 苏暮雪当然把郑煊当做友人,她轻抿唇:“好,让刘叁留下。” 明玉端着果子走过来时,和郑煊走了个对面,见他神色匆匆,问道:“小姐,郑太医是不是身子不适?” “为何这样问?”苏暮雪道。 “奴婢看他脸色不太好,方才同他行礼他也不若往日那样浅笑应对。”明玉睨着远去的背影,“莫不是小姐同郑太医说了什么?” “嗯,说了搬家的事。” “那郑太医不高兴是因为小姐要搬走?” “……”苏暮雪顿了,并未深思,“应该不是。” 接着她道:“好了先不提晏州了,我让你办的事可办妥?” “办妥了。”明玉从怀里取出玉镯,有些不太明白,“小姐玉镯明明碎了,为何要修补?” 那日明玉拿着玉镯去修补,店掌柜一直摇头,“不好弄,不好弄啊。” 后来还是明玉给了高价钱,店掌柜才勉强同意试试的。 “我自有用处。”这是大婚第二年萧安辰在她生辰那日送给她的玉镯,她依稀还记得他说了什么。 南蛮使者说这是国宝,此玉镯通人性,认主,只有身份最高贵之人方可佩戴,若是普通人戴了,镯子会渐失灵气,再无任何光泽。 巧的是苏暮雪自戴上那日起,玉镯的光泽一日比一日晶亮。 她对什么尊贵之说无感,她在意的是,这镯子只有这一只,是萧安辰亲手所赠的,万一日后有任何差池,也可以用它来救命。 苏暮雪把镯子递给明玉,叮嘱她,“收好了,不许让其他人看到,尤其是晏州。” 上次她当着他面摔碎玉镯,若是被他知晓她命人把玉镯修补好,怕是会令他不快。 她,并不想,让他不快。 每年年除夕这日,帝京都会有龙灯会,宫里也会有宫宴,大臣们需携家眷一同赴宴。 往年宫宴都是苏暮雪操办,今年她不在,帝王后宫又没有其他可操持的人,操办宫宴的事落在了太后身上。 太好按照萧安辰的喜好准备了菜色,虽不是她亲儿,到底她还顶着太后之名,母慈子孝还是要继续扮演下去的。 就像那日皇后葬身火海,她前去劝慰,看着萧安辰失魂落魄心死的样子,她心里其实是高兴的。 这个儿子啊,得意了太久,也是该吃些苦头了,不然,恐怕都忘了,他这皇位是怎么来的。 “这几日陛下身子如何?”太后问道。 太医刘铮躬身作揖道:“陛下病症时轻时重,精神也时好时坏,性情反复无常,依臣看,不大好。” “是吗?”太后嘴角噙着笑,“陛下自小怕苦,不喜服药,你等也不要勉强。” 刘铮听出来了,太后的意思是不要给陛下用药,让其自生自灭,他背脊一颤,“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