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登恒看着叶书良颔首。看这意思,显然是想给他指婚。 范三姑娘如今父母双亡,家世不必从前,如今的身份地位,免不得要叫人看不起。 可看他二人如此年纪还不成婚,互相守身如玉,当是情投意合。其中或有顾虑,才拖延至今。他下道御旨,好让这对新人了却后顾之忧,被人说道。 顾登恒觉得这两人挺不错的。范三才名在外,他以前听人说起过,也亲自见过,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 叶枫却立马出列道:“陛下。二人多年未成婚,实在是有缘无份。范三姑娘品行高洁,才德兼备,然命途多舛,双亲告亡之后,已决定随姑母前往江南。臣亦是遗憾,与其商讨过后,已决定取消婚约。” 顾登恒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眯着眼睛看他。 众臣也停下了互相交谈的声音,看向父子二人。 范三如果要拒绝,早就离开了。她父母先后去世,守孝六年,一直留在京城。叶书良也始终不曾婚娶。分明是郎情妾意,怎么忽然就有缘无份了? 叶家若要退婚,范三如今一个没有父辈庇荫的弱女子,有什么资格说不字?同意或不同意又有什么分别? 这无的是什么“份”,谁的“份”,还真是耐人寻味。 叶书良跟着站了出来,他不能当着众人的面,直接与父亲闹翻,只能委婉反驳说:“臣尚在思虑之中,谢陛下关心。” 顾登恒玩笑说:“叶郎中,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如果不喜欢范家的姑娘,朕还想将自己的孙女指给你呢。是个可托付之人。” “小子何德?蒙陛下赏识了,实在惶恐。”叶枫抢话说,“他已有心悦之人,配不上郡主。” 众臣闻言继续沉默,这眼睛也不知道该放什么地方好,一时间有些尴尬。 顾登恒挑眉:“哦,是谁啊?正则不是刚才何山县里回来吗,这看上的是哪里人?应当是位江南人士吧?久闻江南多美人,果然你也是位风流人士啊。” 叶枫:“是关内道的人家。” “那不是离京城很近?”顾登恒问,“怎么认识的姑娘?哪一家?” 叶枫还想再说,顾登恒却直接:“朕在问正则。叶少卿,你虽是他父亲,可孩子如今大了,总不能连婚姻大事都替他作答吧?既然是正则自己的终身大事,朕还是想听他的答案。正则,你究竟这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要是可以,朕就替你做次媒,成了你这段才子佳话,如何?” 众人皆侧耳听他作答。 叶书良躬身行礼,半弯着腰,却不说话。 “正则?”顾登恒等了片刻,不等他出声,疑惑喊道:“叶郎中?” 叶枫急道:“逆子,陛下在问你话!” 叶书良还是不言,只是保持不动。 顾登恒坐直了腰背。 叶书良虽然平日不爱说话,可绝对不是嘴笨之人。他口齿清晰,思维敏捷,颇有思辨之才,处事井井有条,且细致周到。顾琰交好的人,自然足够聪明。 他不说,就是不能说了。 叶枫:“陛下……” 顾登恒挥手说:“罢了,我看他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臣子家事,朕的确不便多问。行了,这话题朕不聊了,你们回座吧。” 叶书良:“谢陛下。” 近两日,京师越加炎热,正午都避着日头不敢出门,傍晚时分,众人喜欢聚在阴凉之处吹风。 京城里开始沸沸扬扬地传出一个消息——叶书良与范姑娘的婚事取消了。 要说起这叶书良与范三姑娘,在京城里还是小有名气的。 但凡青年才俊,尤其是如叶书良这般长相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