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远牵着马先走出城门,方拭非紧跟其后。二人顺利过了洪州的盘查。 林行远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的名声传得这么快?” “贪污嘛,向来都是沆瀣一气。江南西道不少人,都是连枝同气。何洺招出了一部分人,那部分人又紧跟着被审问牵扯更上面的人。像这些人,你要他们嘴巴多牢靠,多有骨气,是很难的。数量多了,难免会有两个嘴巴漏风。王长东可不是个光会按部就班查案子的人,他做的手脚,很多人察觉不到。加上洪州刺史跟王长东的叔父原本关系就不好,以前还能因为鞭长莫及相安无事,如今不幸碰上了,恐怕这段时间,很多人会不好过。”方拭非摸着下巴说,“我闹得如此兴师动众,这样一想,还真是要扬名立万了呢。” 林行远呵道:“你还挺得意的。” 这要是普通人,或者没他跟着,可能就要在这里被扣下了。扣下后官府随意找个理由将她关着,关个三年两载,再找个莫须有的证人定个莫须有的罪名,都不会有人知道。就算被人发现,也定然寻不出官府的错处来。 都戏言说官府还能一手遮天不成?官府要是想遮一升斗小民头顶的一掌天,还真就能遮住。 方拭非腆着脸讨好说:“这不是有你在吗?” 林行远的话都叫她憋回了肚子。 这人究竟心里有没有点数?真要被他们恨上了,她不随自己去上郡,恐怕在哪里都呆不下去。 · 二人终究还是顺利抵达京师,没再遇到什么波折。并赶在何兴栋的前面。或者说,比他早了很多。 无论是林行远还是方拭非,对京师其实都没多大的印象。来的那天,正巧赶上庙会祭祀。大街小巷的全是人,两人第一次看见如此繁华的街景,都有些震惊。 先将马还回去,林行远找了间客栈,把东西放下。 方拭非就着原本风尘仆仆的模样,没有沐浴收拾,合衣邋遢地睡了一晚。此举将林行远看得浑身不适。 方拭非绝对是……他的克星。 第二天大早,方拭非又独自前去大理寺外等人。 她天不亮出门,跟人一路打听,到大理寺的时候,远处的叫卖声已经歇了一阵。 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掐算着时间。 这日运气是真的好,御史大夫早朝晚回来一阵,方拭非竟然真等到了他。 见一肩舆靠近,就走过去跪下:“御史公,小民斗胆进见!” 那肩舆停在门口,里面的人敲了敲车壁。轿夫弯腰倾斜下肩舆,一发须发白的男人走下骄子。 看他身上朝服,的确是三品御史大夫无疑。 方拭非抬了下头,又迅速低下。 “何事禀报?”御史大夫语气冷淡,没有苛责,却也无甚关心,说着抬脚往大理寺走去,只因她堵住了门,难以漠视,才开口相问。 旁边的门吏见怪不怪道:“大理寺主审朝廷大案,官员纠察,你怕是找错地方了吧?有事,找县令申冤去。” 方拭非不卑不亢道:“小民今日来,是为江南贪污一案求见。” “嗯?”御史大夫这才停下脚步,稍稍看她一眼。 · 林行远坐在不远处的摊位上,点了吃的东西。方拭非不叫他跟着,他只能坐这里等。 这个时间了,摊子上只有他一个人。刚吃完一碗面,就见方拭非走过来。 林行远问:“说完了?” “完了。我只是把东西交给他,再给何兴栋说了说好话。” 方拭非取过桌上的筷子,对着摊主又喊了碗面,才说道:“过两天,你再去找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