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 “跟顾名宗不同的是我会尝试当个好主人,会照顾你,帮你的忙,让你过得舒舒服服。很快你会发现跟我比跟顾名宗容易,只要你足够听话不跟我玩花样,日子会好过很多。” 方谨抓住了顾远捏着自己下颔的手,竭尽全力才将它扳开,但随即被顾远反手一把握住了手腕。 “因此一切如你所愿,等我腻歪你了自然就放手。” 顾远轻轻顿了顿,目光中透出一丝令人心寒的残忍:“早说过了,我千里迢迢跑回来不是为了跟你争什么继承权的……明白么?就是为了继承你。” 第49章 双手捧着一颗无数次从泥土中捡回来的血淋淋的心 顾远在顾家大宅里住了下来。 没人有明面上的理由能叫他走,毕竟顾名宗刚刚去世,遗嘱尚未公布,集团高层凶险的暗流还潜伏在水面以下;从各相关利益方到上流社会各界,都在紧密观望着这场权势之争最后的结果。 最直接的原因,是方谨并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 方谨精神不好,经常安安静静待着不说话,像一尊安静、沉默而优美的雕像。但顾远仔细观察后发现他脸色似乎好看了点,似乎是这几天被自己逼着吃喝饮食的缘故,前段时间的憔悴则是哀毁过度造成的。 ——哀毁过度。 当顾远脑海中浮现出这个词的时候,一股针扎般的刺痛也随之涌现,仿佛吐着鲜红信子的毒蛇紧紧缠绕住心脏。 他以为自己能抱着不屑和轻蔑的态度来面对这一切,事到临头才发现,更深的感觉是不甘。 混合着狼狈和妒忌的不甘。 顾家长子带人上门堵灵堂的闹剧过后,拜祭者顿时都识相地消失了踪影。再加上方谨把大多数佣人和警卫都遣散了,顾家这几天前所未有地安静,空旷的花园里经常一个人都不见。 午后风和日丽的时候,顾远把方谨裹在雪白毛毯里,抱着他去花园里晒太阳。 在顾远怀里方谨总是很快就能陷入昏睡,他毫无设防地闭着眼睛,双唇微微张开,睡着的侧脸安详平静;顾远自己都不知道他怎能这么麻木,这么温驯,仿佛深夜里那些暴戾的蹂躏和伤害、痛苦的呻吟和泪水都全没发生过,只要自己一旦发泄满足,他就能带着满身伤痕,再次顺从地倚靠过来。 就像被人泄愤踢打的小动物,剧痛中会害怕会挣扎,会哀哀地叫着跑远。但等到主人发泄完平静后,它又会小心翼翼的,充满了信赖的蹭回来。 是因为……所谓的感情吗? 还是顾名宗死了,反正他再也无可倚靠,只能认命呢? · 那天顾远有事出门,中午没在家吃饭,下午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方谨。只见方谨竟然在平时他被抱去的那张躺椅上睡觉,还自己把那条暖和的白羊毛毯裹上了,阳光穿过树梢斑斓洒在他紧闭的眼皮上,眼睫末端如同点着碎金。 顾远没想到自己不在家时,他还会顺从自己在家时的生活作息,不由有点发愣。 他蹲下身,看着躺椅上方谨沉睡的脸。 方谨气息均匀,眉宇放松,似乎沉浸在一个恬美安详的梦境里,对周围一点点防备都没有;他的发梢有点长了,搭在雪白的耳梢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浸透了油的丝绸一样乌黑柔软。 顾远眼睛一眨不眨,许久后仿佛着魔般靠近,在他唇角轻轻印下了一个吻。 ——温柔缱绻,小心翼翼。 如同情人间刹那的怦然心动。 就在他起身时方谨被惊醒了。 他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视线涣散数秒后慢慢聚焦起来,突然有点惊慌地抬头望向顾远。 “……” 两人对视片刻,顾远背着光的面孔并不清晰,而方谨仰起的脸上还残存着茫然和无辜。 顾远猝然退后半步,紧接着掉头就走。 他的皮鞋大步踩过草地,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西装外套在风中扬起下摆。那一刻他神情生冷不辨喜怒,但周身气场却森冷得令人不敢靠近,有个佣人正巧经过瞥见,慌得霎时向后躲了好几步。 顾远走进大厅,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顾家现在人少,他发怒的事晚上就能传到手下耳朵里。所有人都会以为他和方副总两人之间爆发了矛盾,在花园中争吵过后又拂袖而去。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不叫怒而出走,那叫落荒而逃。 ——如果其中真有什么怒气的话,那也是针对他自己而已。 顾远登上楼梯,转角时经过落地画框,镜面中看见了自己狼狈的身影。 经过这么多事之后,他以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