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和平年代,余震也算是一种死亡的阴影。 地震过后,幸存者们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余震便接连而至,如浪花不断拍打河岸一般,一波接着一波。虽然想到可能还会有余震发生,但当余震真的来临时,众人还是不免惊慌。 好比人人都知必有一死,但死亡到了眼前,还是会痛哭流涕、手足无措,做出种种丑态…… 正如现在,余震一来,整个世界又都摇晃起来,顷刻间天旋地转,废墟发出咔咔的悲鸣,不知又是什么地方崩塌了。在电梯井外的张启东和五郎脸色都变了,张启东抱着头躲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 “别乱转了,快过来!”张启东扯着嗓子对五郎喊道。 五郎仿佛没听到张启东的声音,如无头苍蝇一般乱转。 他头晕目眩,站立不住,瘫坐在地上,脑内喧闹非凡,如果说他脑中是河,那此刻河水翻起丈高的浪花,一个个巨大的漩涡将舟船吞没,滔天的巨浪涌入城内摧毁一切…… 张启东与五郎的关系也不佳,他提醒一句,已经尽了责任,于是不再管五郎了。 五郎的双目失去了光彩,他捂着头又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往电梯口走去,鬼使神差地想探进去看一眼。 忽然,一道黑影从五郎面前落下。五郎受惊连退几步,摔倒了,脑袋磕在地上,失去了知觉,晕了过去。 余震中最可怜的还是电梯井内的人,他们在高处,直直坠落地下室的话,落差足有七八米,很难生还……在激烈的晃动中,他们只能用发白的手指抓住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 刚刚落下的黑影不知道是彭苏泉还是陈克明。 强烈的余震持续了四分钟。他们觉得自己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 张启东跑过去扶起了五郎,问:“你没事吧?” 五郎张开沉重的眼皮,眼里清明,但这丝清明一闪即逝,他捂着头,嘶哑道:“没事,我就是头晕,还有头疼,疼得像要裂了一样。” “余震已经停了。你刚才是怎么了?” “不知道,我刚才吓坏了,脑子一片空白。”五郎不想多说,便转移话题,“他们呢,彭苏泉和陈克明呢?我好像听到了惨叫声。” “不清楚,我还没来得及看。” 从刚才开始,电梯井里就没有任何响声。 五郎朝电梯井喊道:“你们没事吧?” 只有陈克明的声音传下来,“我没事,马上下来。彭苏泉呢?他刚才掉下去了。” 陈克明很快就爬下来了,他手上全是血,手指僵着,还保持着抓紧的状态。 “我下去看看。”见陈克明这副样子,五郎主动道。 张启东默不作声,给五郎让路。电梯井危险重重,彭苏泉是生是死还不得而知,余震可能还未结束,上方塌方,一块落石就能置人于死地。张启东巴不得让其他人下井,他就可以待在安全区域。 陈克明朝下面喊了几声,没收到回应:“彭苏泉八成是出事了,太危险,你不用下去了。” “我下去看看,万一他只是昏迷……下面都是水,他撑不了多久。”话刚说完,五郎已经往井下去了。 陈克明紧张地注意着电梯井里面。 “怎么样?”陈克明问道。 五郎的声音传了上来,带着不安:“叫其他人过来吧,彭苏泉死了……” 又一个人出事了,余下几人心胆俱寒。尤其是张启东脸色煞白,仿佛死的是他一般。他们加入狱警这边后,加藤浩遇袭,彭苏泉又在余震中出事,不得不说他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彭苏泉虽然是杀人犯,但却很难将他定性为恶人。彭苏泉家境不错,他与人合伙做生意,挖到第一桶金后,他贸然扩大了规模,结果赔得血本无归,还欠下了一屁股烂账。逼债者闯入彭苏泉家,辱骂、抽耳光、鞋子捂嘴,他们用各种方法凌辱彭苏泉和他的家人。事态进一步恶化,他们又准备对彭苏泉的妻女下手,甚至已经剥下了彭苏泉妻子的衣服。情急之中,彭苏泉摸出一把水果刀乱刺,致三人受伤,其中两人因失血过多休克死亡,就这样彭苏泉被判无期,进了蜘蛛山监狱。同情彭苏泉的人不在少数。 但无论如何,彭苏泉还是死了,就让上天再审判一次吧,上帝的归上帝,撒旦的归撒旦。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