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竟是个死局——这些风声绝不是空穴来风,必定有人在背后谋划。 先是圣主得贤臣颂笔筒,再是《郊野图》,桩桩件件都是在逼辜俸清选择让他去香港,他们想让他出现在拍卖会上。 因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家人涉险,更加不可能放任丢失的文物流落人世,既然不愿意,那他就必须去香港了。 想到这里,沈砚行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次是明知山有虎,却不得不向虎山行了。 翟寿很快就离开了,沈砚行犹豫了许久,还是选择回沈家一趟。 为了不让叶佳妤对他未来的出行起疑,他半真半假的跟她解释,“刚才来了个客人,提起《郊野图》,这幅画和我们家有些渊源,我得回家一趟,和老爷子说说。” “这是什么画,很宝贝么,什么渊源呀?”叶佳妤好奇的看着她,希望他能给自己讲讲这个故事,她最喜欢听这种事了。 沈砚行抬头看看挂钟,时间还早,这个时候穆教授还没下班,大哥也不会在,于是他就给叶佳妤斟了杯茶,将《郊野图》的故事娓娓道来。 “当年末代皇帝离开紫禁城时可不是光溜溜一个人走的,他除了带走妻妾,还带走了不少的珍宝,你听说过罢?”沈砚行转了转自己面前的杯子,抛出了用来开场的问题。 叶佳妤点点头,“听说过,后来不是有的已经找回来了么,在别的博物馆展出。” “他当时带走的东西里,有的是国之重宝,其中之一是一幅叫《郊野图》的名画,宋元时期的,不清楚作画的是谁,但却是一幅名贵的股本。”沈砚行说到这里,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 叶佳妤看着他的神色,揣度道:“它是丢了么?” 沈砚行抿了抿唇,“在皇帝离宫后,这幅画就销声匿迹了,后来有关方面找过,也没有找到,直到九十年代初期……” 《郊野图》失踪了七八十年后的某天,突然在地摊上出现,被一个明白人买走,买走之后他想转手卖出去,可是又舍不得这幅画,于是他想到了造假。 在九十年代时,国内的拍卖制度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完善,文艺市场也远没有今天这么繁荣,又因为信息交通不便,造假这种事就有瞒天过海的可能。 而且这个人很聪明,他自己不会画画,也没有只找一个人造假,而是分别找了五个人,分别临摹图画和题字,以及印刻、装裱和做旧,这五个人互不认识,但都是各自领悟里的高手,用了几个月的时间,这个人拿到了七幅足够以假乱真的赝品。 接着他通过古玩行的经纪人,分别在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日本、台湾、香港和新加坡找了七个买家,这七个买家几乎同时付款拿货,并且都以为自己买到了真正的《郊野图》。 按理讲到这里这个人已经算是得到了最大的利益了,毕竟赚了钱,真迹又还在自己手里,但好景不长,没多久之后其中一个买家又打算把这幅画出手,于是找到了拍卖行。 拍卖行公告一出,其他的几位买家全都坐不住了,他们可都以为自己手里的是真迹,怎么有一幅真迹出现呢,最后一对头,此事终究是穿帮了。 这件事是收藏界流传已久的笑话了,但是叶佳妤听完之后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可是……这和你家有什么关系啊?” “别着急,你听我继续说。”沈砚行停了下来,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 这件事被戳穿西洋镜没多久,沈老爷子突然拿回来一个卷轴,说是朋友托付给他的,家里人打开一看,正是闹得沸沸扬扬的那幅《郊野图》。 老爷子的朋友正是那位凭借小聪明伪造古画的当事人,因为这件事,他怕人家报复,不得不东躲西藏,又怕这幅画放在自己那里会被抢走,索性就交给了沈老爷子,并且交代他如果自己回不来了,这幅画就任由他处置。 “后来呢?”叶佳妤心急,连连追问,她想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看到这幅画。 沈砚行沉默了片刻,望着她的目光莫名有些难过,“……后来……后来这幅画还是不见了,爷爷很后悔,但也无济于事。” 其实老爷子这几十年来,并没有说过任何后悔的话,但沈砚行却知道,他是后悔的。 如果不是这幅画,他们未必会出事,顾荥禹或许不会死,他和辜俸清还有冯薪,或许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但是如果时光倒转,在不知道未来的情况下,他或许还是会选择这样做,毕竟这幅画实在太珍贵了。 叶佳妤有些遗憾的啊了一声,“怎么就不见了呢?” “……被偷了呗,那个时候安保条件不好啊,也不知道哪个贼那么聪明,从爷爷的办公室偷走了。”沈砚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