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鬓厮磨,便代表着冰释前嫌,新的开始,未曾想云消雨歇后,她还是出了宫。 从长安赶到静园的这一路,他心绪难宁,想了许多的可能——可无论是哪种可能,他都不会放弃她。 男人幽邃的目光犹如实质,定定落在脸上,叫李妩有些不大自在地抿了下唇,低眉道:“我现下这身份,本就不该住在宫里。” 不等裴青玄开口,她忽的从榻边起身。 裴青玄下意识牵住她的袖角:“阿妩去哪?” 李妩没立刻答,视线慢悠悠扫过他牵着的衣角,又划过男人泄出几分焦色的眉眼,故作冷漠道:“你管我去哪。腿长在我身上,难道你还想像从前那般束着我?” “朕不是那个意思。” 裴青玄薄唇轻抿,松开她的衣袖,解释道:“只是随口一问。阿妩想去哪就去哪,朕说过的,不会再拘着你。” 李妩本来还想继续气一气他,但见他压低眉眼的岑寂模样,终是心软了瞬,抿唇开口:“我去拿个礼物。” “礼物?” 裴青玄略作思索,浓眉轻折:“近日没什么节日,琏儿生辰也早过了,太傅的生辰在九月……” 他开始想着李家其他人的生辰,却听那道娇声入耳:“送你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犹如炸雷在耳畔响起,刹那间,裴青玄心下也掀起波涛骇浪。 送他的…礼物? 是昨夜那场绮梦还未醒,亦或是他又坠入另一场梦中。 他愕然望向李妩,目光在她面上寸寸逡巡,似想寻到一丝端倪。 除了送他那件破损的亵衣,这些年来,她再未主动送过他一样礼物。而那唯一一件亵衣,也是她想从他身边逃跑,才做出来哄骗他。 事出反常必有妖,裴青玄直觉这礼物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许是离别赠礼也未可知。 李妩哪知男人脑中想了这么多,他松了手,她便转身往里去拿礼物。 待她揣着小木盒走回来,便见一袭月白色长袍的男人坐在榻边,面色凝重,心不在焉,整个人黯淡得好似赶赴刑场的囚犯。 李妩蹙眉:“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给你送礼,你还不乐意?” “没有。”裴青玄回神,扫过她手中那个十分寻常的木头盒子:“这就是你要送朕的礼物?” 李妩嗯了声,递到他面前,赧然抿唇:“喏。” 裴青玄沉默着看着那个盒子,这个尺寸,里头会是什么,诀别书? 见他迟迟没接,李妩略显不耐:“到底要不要?手都举酸了。” 裴青玄这才提了口气,抬手接过。 又在李妩期待的目光里,打开盒盖。 当看到里头所盛之物,冷凝的黑眸间忐忑霎时化作惊诧,而后又如千万束焰火绽放,华彩闪烁,熠熠辉耀。 只见那简单古朴的木盒里,放着一条簇新的红绳,其上那颗相思豆,殷红如血,鲜亮圆润。 长指拿起那条红绳,他紧握掌心,望向李妩的眸光灼灼炽热:“阿妩。” 李妩被他看得有些难为情,眼神飘忽,低低道:“今早离宫,路过月老庙,就顺道进去求了一条。” 那落在颊边的目光愈发灼烫,她的心也蓦得怦然慌乱,声音越来越小:“我知道从前那条你还留着,都那样旧了,绳子也跳了线,就别再留着了,好歹也是个皇帝,哪至于那般寒酸……” 话未说完,忽的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