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幔帐之中,李妩平躺在舒适的床榻间,心跳鼓噪不休。 她也不知他亲上来的那一霎,她在慌些什么?从前又不是没亲过,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 可方才那人亲她时,心跳快得好似第一次,扑通扑通地,快要从胸口跳出来,脑子也停止了思考,全部的意识都停留在唇瓣相贴间那柔软微凉的触感。 疯了,她肯定是被他传染,脑子也不清醒了。 伸手抓过一旁的软枕,李妩蒙住脑袋,努力让自己别再胡思乱想。 那短暂的一个浅吻,就如一块石头砸进冰层,在李妩心头凿出个窟窿,水花迸溅。 她心乱如麻,一时又不知下次与裴青玄见面该作何模样,索性翌日一早便吩咐丫鬟收拾箱笼,躲回李府—— 他来静园,她是主人要负责招待。回了李府自有父兄们应对,且他作为皇帝,夜里总不好赖在臣子家。就算真厚颜无耻赖着住了,李府客房有地龙的,随他住! 花了半日功夫收拾东西、交代下人看家等事宜,赶在长安城门关闭之前,李妩带着裴琏和李太傅回了李府。 见他们提前好几日回来,大房二房皆是惊喜万分,忙张罗着搬东西,欢欢喜喜将人请进去。 夜里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顿饭,直到夜半才散。 李妩就带着裴琏安心在玉照堂里住着,也不知裴青玄是明白她在躲着他,识趣不来,还是年关时节事务繁忙,无暇分身,回长安好几日,也没见他来面前晃悠。 李妩也没多想,比起男人,近日她更关注另一件要事——她的身份。 从她此次回到李府开始,便按照李太傅所说,不再遮遮掩掩,深居简出,府中下人也不必再对外瞒着,外头问起,直报身份便是。 这般过了两日,长安便有不少人在议论李家嫡女死而复生的消息。 就在众人捕风捉影,各种猜测时,李太傅趁势广发请帖,邀请亲朋好友、官场同僚来府上吃喜酒,庆祝嫡女回府,明珠归位。 那些收到请柬的人家大都一脸懵,问那跑腿送信的小厮:“你家太傅有几位嫡女?” 小厮答曰:“就一位。” “可那位不是五年前仙去了么?” “压根就没有仙去这回事,都是误会。” 李府小厮照着府中主子的吩咐,口若悬河地解释着:“那日府中起大火,一片混乱,我们娘子的确险些丧身火海。但她身旁伺候的丫鬟很是忠心,拼了命帮着她逃了出去,为主牺牲了。而我们娘子好不容易逃出来,惊魂未定,在火中看到了观音菩萨显灵。那菩萨托着净瓶与她说,她命中有死劫,本该丧命于火中,但她与佛结缘,那丫鬟暂时替她受过这一劫,可她的死劫却未完全度过。” “那可是死劫啊!我们娘子一听吓得不轻,忙求观音菩萨指点。菩萨大慈大悲,给我们娘子指了条路,叫她往南边一直走,会遇到贵人。我们娘子当即也顾不上其他,急急忙忙便出府往南边去,果真在南边大街遇到个女仙师。那女仙师是得道高人,百岁高龄却生着童颜,一看到我们娘子,便知是怎么回事,当即就收了我们娘子为徒,带去终南山修炼化劫!” “这不,我们娘子就在终南山上苦苦清修了五年,如今度过了死劫,仙师便放她下山,叫她与家人团聚了。”小厮说完这一通,大气都不喘一下。 而那些收到请柬的人家听得更加懵了,这李家嫡女的经历未免也太…离奇了些? 什么菩萨什么仙师,怎么听得这样的荒唐? 知道他们一时半会难以置信,小厮又道:“莫说诸位老爷夫人了,就连我们家老爷郎君听到,也都惊愕许久,不曾想娘子竟有这番仙缘。” 说着,又煞有介事地指了指天上:“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诸位便真是不信,心里想想便是。但若是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叫天上的菩萨听见了,那倒不好了。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帖子已送到贵府,小的先行告退——” 大渊佛教道教盛行,各家各户总有一两个信奉这些,心下虽觉这事离奇,却又难以咬定没有这事。若天底下真没有神仙菩萨,他们作何还要去寺庙烧香拜佛?作何还要请道士和尚来做水陆法会呢? 那李家嫡女真有这样仙缘,也是件了不得的事。 便是有些人心里将信将疑,也不敢放在面上说,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