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男人,何况你这冰清玉洁、神仙模样的小娘子……你那伯娘虽是个混账,但有句话说得不错,嫁人要趁早,不然过两年能挑的都少了。今日你躲开了庞家,没准明日又来个什么赵家王家的。倒不如自个儿挑一门,尽早定下来,也省些是非。” 李妩并不表态,沈老夫人则是依着她的神色行事,含糊笑着将此事揭过。 杜大娘在沈家喝过一盏茶,见天色不早,也起身告辞,归家做饭。 当天傍晚,红霞漫天,空气中带着枯叶萧瑟的味道。 杜文斌回来,见着自家桌上摆着的精细糕点,诧异问了嘴:“哪来这么漂亮的糕点?” “今日下午去隔壁坐了坐,那家的小娘子做的,特地拿了两盒给咱们家。”杜大娘坐在灶头答道。 “她做的?”对这些甜食一向不感兴趣的杜文斌又退回脚步,多看了桌上的糕点好几眼。 刚才还觉得只是“漂亮”的糕点,现在再看,只觉漂亮的不得了。 “娘,你去串门就串门,别总拿人家东西。便是人家给你,你至多拿一盒,拿两盒也太多了。” “你夜里辛苦给她们把守,拿两盒糕点怎么了?”杜大娘没好气看他一眼,努了努嘴:“再说了,又不是我张嘴要的,是人家沈娘子客气,硬要给我的。” 杜文斌机敏,顿时意识到老娘话里不对:“你不会把我夜里睡凉棚的事说了吧?” “这……”杜大娘被儿子的目光看得没什么底气,小声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坏事,叫她们知道了又怎样?文斌,我可跟你说,这人呢不能当个埋头做事的闷葫芦,该表功时得表功——欸,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去哪!” “回来,回来!饭都要烧好了!” 却见那道蓝色身影充耳不闻,大步流星走出了院落。 晚霞将天边凝成绚烂浓烈的暮紫,萧瑟秋风里,时不时传来几声昏鸦鸣叫。 杜文斌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沈家门前徘徊踱步,一手握拳一手巴掌互相砸着,心里纠结着待会儿该如何说。 老娘那张大嘴巴真是害死人,半点脸面都不给他留。 这叫他日后见到沈家娘子多尴尬! 就在他不知踱了多少圈,甚至放弃敲门,准备回家时,那扇紧闭的大门忽的打开。 杜文斌吓了一跳,开门的石娘也吓了一跳。 待看清彼此,石娘松口气:“是杜捕快啊,我还纳闷谁一直在门口晃,你有事吗?” “没…没什么事。”杜文斌局促摆了摆手。 “那你这是?”石娘疑惑。 “呃,我……”杜文斌语塞,迟疑片刻,他道:“也算有些事。我娘今日下午,可能与你家小娘子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希望你家小娘子别往心里去,也别有负担,大家都是街坊邻里,互帮互助是应当的。” 石娘听得一头雾水:“不然你进来,与我们小娘子亲自说吧?” “不了不了,天都要黑了,不合适。”杜文斌连连摇头,想了想,与石娘道:“你就叫你家小娘子放心,夜里我会守好这片,绝不会放过一个歹人。” 这话石娘听懂了,颔首应了声好。 杜文斌这才放下心,转身离去。 刚走到家门口,又听身后传来石娘嗓音:“杜捕快,你等等。” 杜文斌回首,便见石娘怀中抱着一篮子黄澄澄的柿子走过来:“这个你拿着。” “不可不可。”杜文斌拒绝。 “拿着吧,我们娘子给你的,说多谢你。”石娘说着,还朝他使了个眼色。 杜文斌微怔,顺着石娘努嘴的方向看去,便见沈家门边站着一道淡蓝色的窈窕身影,她站在昏朦余晖下,宛若萧条秋意里最明媚、最皎洁的那一弯月。 “多谢沈娘子。”他接过那篮柿子,神情还有些怔怔。 木门后,那人朝他淡笑点了下头,算作回应,便拧身进了屋。 石娘很快也过去,将院门关上。 最后一点夕阳余晖很快被夜色吞没,杜文斌低头看着怀中那一篮饱满浑圆的红柿子,只觉再没比这温暖绚烂的色彩。 日子好似风平浪静地朝前过,直到族长夫人又一次登门,试图劝说李妩无果,再次碰壁而归。 翌日,刚用过午饭不久,李妩正在教安杜木他们识字,门外就传来一阵喧闹,还有爆竹声。 朝露年纪小,也很容易分神,一听外头这动静,不禁好奇道:“巷子里有人家办喜事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