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信:“你深夜潜入,就为这事?” 搭在肩头的大掌加重力气,他道:“回答朕。” “我作何要回答你?裴青玄,你不觉得你很可笑么?”李妩挣着肩头,试了两下挣不开便不再白费功夫,只一双清凌乌眸在夜色里格外淡漠,直勾勾盯着眼前轮廓模糊的男人面庞:“君无戏言,这才几日,你就忘记你说过的话了?” “第三日。”裴青玄道:“没忘。” 李妩微怔,没想到他记着日子,旋即又觉得荒谬:“没忘你还半夜跑来纠缠?” 床帷间静默两息,男人沉静的嗓音响起:“朕当初就没打算守诺。” 李妩面色一僵,半晌,才艰涩开口:“你怎能言而无信?” 身侧之人靠近了些,粗粝的指腹轻揉着她的耳垂,像是把玩上好的玉珠,属于男人的灼热鼻息拂过脖颈,他的嗓音透着某种讥讽笑意,不紧不慢道:“阿妩当初能背信弃义,为何朕不能言而无信?” 感受到怀中之人因极度愤怒而颤抖的身躯,他不着急,大掌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她纤薄的脊背,语气仍旧温柔,像在哄孩子:“愤怒么,气恼么?当初朕得知你背弃的消息,也是这般气恼……不,更胜此时。” 气到才包扎好的伤口又崩裂开,不断外涌的鲜血浸透白纱,真正的心在滴血。 他那时又气又悔,早知如此,就该将她一道带来北庭。 偏他心疼她,不舍让她到北庭这种鬼地方吃苦。 “阿妩当小人,朕就陪你一起当小人。” 宽大手掌牢牢捧住她的脸,裴青玄低下头,高挺鼻梁亲昵蹭她的鼻尖,宛若彼此情浓的爱侣:“无论何时,我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 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鼻尖、脸颊,直到尝到一丝咸咸的湿润,他听到她嗓音喑哑的呢喃:“你疯了,你真疯了。” 下一刻,她如被激怒的猫,后知后觉地挥起爪子,推开他,捶打他,去撕扯他,又毫无悬念地被他束缚住双腕,再次压住。 “阿妩尽管闹,将人招来也好。”裴青玄拨开她的雪润腮畔凌乱的发丝,语调冷然:“反正朕今日已与太傅提了叫你入宫之事,正好叫他们知道,你已是朕的人,入宫之事再无转圜。” “你与我父亲说了?”李妩挣扎的动作猛地停住,双眸圆睁:“你真的疯了!” “既要长相厮守,自然要过明路。” “谁要与你长相厮守!” 李妩只觉眼前之人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连带着她变得有几分歇斯底里:“我已与你说过,我不可能入宫,绝不可能!你怎么就听不明白?是,你我的确曾经有过一段情,但那都已是过去的事,如今物是人非,我们早已回不到过去!人既然活着,就该朝前看,你如今贵为天下之主,要怎样的女人没有,为何就非我不可?” 她这一番质问说罢,帐内沉寂一阵。 半晌,裴青玄轻轻拭去她面颊的泪:“是啊,为何非你不可。” 轻缓的语气像在回答她,又像自言自语:“大抵人终究会被年少不可得之物而困扰一生。” 又或许是,这些年来,他已习惯将她放在心尖上。 她的模样、声音、举止,都已融入他的骨与血,割舍她,就如剥他的肉,抽他的骨,旁的女人哪能同她比? 这世上,也就一个李妩,他独一无二的阿妩。 “阿妩,入宫吧,我们重新开始。” 裴青玄温柔地蹭了蹭她的额头,语气也如往常般和煦:“就像从没有分开过,你未嫁,我亦未娶,现在再无任何人能阻挡我们。” 他捧着她的脸,晦暗光线里那双狭长凤眸亮得惊人:“你回到朕的身边,就像从前,你会是朕的妻,是朕唯一的女人。我们会白头到老,儿孙满堂,死后同棺共枕,共享后世万代的供奉……” 李妩被他炽热到偏执的目光所骇到,心下也变得慌乱,她摇着头,双手推着他:“不,不要……” 她避之不及的拒绝叫裴青玄目光冷了下来,他扼住她的双腕,黑眸鹰隼般牢牢盯着她:“为何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