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此处,更该仔细清洗。” 他垂下眸,看她纤细的柳腰如一弯弓着的皎白的月,双颊不知是被在热水里泡的太久,亦或是其他什么缘故,泛着妩媚的胭脂酡色。 这般怜人模样,叫裴青玄喉结上下滚了滚,那认真擦洗的长指也愈发细致探寻。便见朦胧烟气里,她紧咬着朱唇,乌黑的脑袋也往外后仰去,鬓边一滴水痕便由她线条柔婉的侧颜往下,划过锁骨,又没于浴桶涟漪阵阵的水面。 “你不如杀了我吧。”勉力忍受了一阵,李妩终究受不住这份钝刀子割肉般的折磨,双手掩面,她再次低泣起来。 “如何又哭了。” 身前的男人似是无奈轻叹一声,抬起水下的手,见她脱力往一侧软去,他揽住她的肩,“朕说过,不会这样轻易叫你死。” “是,你不会轻易叫我死。”李妩凄惨扯了扯唇:“如此这般,叫我生不如死。” “阿妩这话言重了,朕不过替你沐身罢了。”裴青玄云淡风轻地说,腾出一只手将她掩面的双手扼住,这个动作叫她身子不禁朝前弓去,旖旎尽现。 喉头微滚,他幽深的目光流连两番,而后俯下身,印上她惊诧微张的红唇。 与上次几近暴虐的亲吻不同,这回他温柔不少。 李妩被困在浴桶,被迫仰着身子接受着仿佛要将她溺毙的吻,好几次她都软作一滩泥险些滑进水里,都是裴青玄腾手再把她捞出来。 这般捞了两三回,他似是也有些不耐烦了,索性将她整个从浴桶里抱了出来。 李妩吓了一跳,紧张地抓紧他的衣袍,经过这几番折腾,眼上蒙着的绸布也变得松动,她眨了两下眼,绸布便被纤长卷翘的睫毛给带了下来。 明亮的光照进眼里,她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待适应了这光线,男人深邃英俊的面容也清晰映入眼帘。 少了这片自欺欺人的绸布,当下这份见不得光的亲密叫李妩如见了光的妖怪一般,无地自容,她目光讷讷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被情欲侵染的熟悉面庞,大滴大滴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从颊边滚落。 触及她绝望破碎的泪眸,裴青玄眉心轻拧,抬手去拭她的泪,见如何都擦不净也不再擦,只沉着脸将人抱去榻上。 那张宽敞华丽的长榻,被褥柔软而洁净,屋内合欢香气越浓,李妩心下越是凄惘。 裴青玄将她轻轻放在榻上,见她仍是无声落泪,俯身吻着她的面颊,将泪慢慢吻尽,再次覆上那已然红肿的唇瓣。 只这次,明显多了几分强势与不耐。 李妩觉得唇上隐疼,婆娑泪眼睁开,却见他伸手解着腰间玉带,乌眸陡然睁大。 纵然知道今日恐难逃过,可真到这一刻,还是不由慌乱起来,连带着泪意愈发汹涌。 裴青玄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咬了下她的唇角,而后单手撑起身,凝眸睇着她,语调沉冷:“那草包碰你时,你也哭成这般?” 李妩双手掩着身前,悲愤难止:“我与他是夫妻,夫妻敦伦天经地义,与你如何是一回事?” 裴青玄眸光骤冷。 夫妻二字,就是扎在他心头的毒刺。 “夫妻又如何?如今你还不是在朕的身下。”他伸出手,见她偏头躲开,腕间便用了些蛮力,强逼着她与他对视:“看清楚,你眼前之人是谁。” 李妩被迫仰脸,视线被眼前一晃而过的红色吸引。 待定睛看清,那双泪意氤氲的黑眸迸出一抹惊诧。 裴青玄注意到她视线的偏移,垂眸看去,眉宇间霎时划过怫然,他收回手以袖遮挡。 然而还是迟了,李妩已然认出,他腕间戴着的那条,便是当年定情之时,她送给他的红绳。 微微红肿的唇瓣翕动两下:“你……” “闭嘴!” 男人冷然呵斥,俊美的眉眼尽是阴郁。 李妩也被他这副凶恶暴戾的模样给吓到,怔忪间,脑子也迅速活泛起来。 多年前的旧物他还留着,足见他对她还是念着旧情的—— 这红绳叫她心底的希望死灰复燃,更是给她勇气再次去扯他的袖子:“这是我送你的那根,我不会认错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