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老夫人们连说话都不自由了,于是,在齐妤派丫鬟出去看过两回,第三回 再要出去的时候,楚慕主动起身对秦氏拱手行礼: “未免国公及诸位大人久等,孙婿今日便不做久留,改日定与小妤一同回国公府看望您。” 楚慕这般开口,秦氏自没有留他的道理,起身送他出门: “那老身便不与王爷客气,盼着王爷带王妃来看我了。” 祖母真是太温柔了。楚慕得意往齐妤挑了挑眉:“一定一定,祖母留步。” 说完,楚慕又看向齐妤,嘴角含笑,自然而然的伸手将齐妤头上一支端端正正的簪子,插得更加端端正正,在齐妤防备的目光中,压抑住捏她脸颊的冲动,只用手指顺带挑了下她的宝石耳坠,看着她的耳垂随耳坠动了动,使楚慕心上泛起涟漪。 “我先随他们去了,席上我兴许要喝些酒,若是醉了,娘子千万记得将我领回去。” 楚慕在廊下与齐妤如是说,外人听来像是郎情妾意,和谐有爱,但齐妤听来确是冷笑连连,想一巴掌拍在楚慕那假兮兮的俊俏脸庞上,却碍于大庭广众,什么都不能做,眼睁睁的看着他碰自己的发髻和耳垂。 楚慕被安国公等一众官员们簇拥着离开,楚慕才扶着秦氏入内,行走间,秦氏问齐妤: “王爷似乎不像是你平日与我的那般,人还是很好的嘛。” 齐妤浅浅一笑: “他这人好一阵,坏一阵,祖母莫放在心上。” 秦氏不知道孙女和王爷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想想也确实不该因为王爷一回的殷勤,就忽略他从前的种种不殷勤,过去三年,她的孙女在王府过得不好是肯定的,便是孙女一句没在她面前说过,可她也不是耳盲眼瞎,岂有当真不知的道理。 想到这里,秦氏也就不把今日楚慕主动示好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 楚慕从老夫人们聚集的后院离开后,安国公邀请他前往书房小坐,楚慕肯定是想跟齐妤一起,可今日安国公府宾客多,他一个男子想也不可能坐在一堆女人中一整天,只得同意了安国公的提议,不甚情愿的与他们一同前往书房。 安国公战战兢兢的在旁边给楚慕做向导,一边领着人往书房去,一边介绍园子里的特色景色,楚慕听得意兴阑珊。 迎面走来另一帮人,为首那个气度雍容,派头十足,不是素来在朝堂和楚慕处处针锋相对的齐国公齐振南,又会是谁。 先前同僚们一同都在书房谈诗论经,说说天下局势,有下人突然来报,说摄政王楚慕突然驾临,书房瞬间乱做一堆,大部分官员都碍于摄政王的权势,而随安国公一道起身出门迎接,也有小部分官员并不买楚慕的帐,留在书房未曾出迎。 用膝盖想也知道齐振南肯定是不会出迎的那一挂,安国公领着其他人离开书房后没多久,便有人提议去亭子里白山黑水厮杀一盘,愿意也是想让对头似的齐国公和摄政王减少碰面的机会,谁知道,山不转水转,冤家总归是路窄的,以齐振南为首的一帮人眼看只要走过小桥,穿过园子就能抵达彼岸凉亭,好死不死,居然迎面在桥上遇见了。 当楚慕与齐振南目光相接的那一刻,两方身后的官员们皆瑟瑟发抖,仿佛又回到了在朝堂上被恐惧所支配的时刻,这两人在朝堂中,陛下群臣面前尚且针锋相对,私下会面岂非要打起来? 神仙打架,最怕的就是殃及无辜啊。 所以,当楚慕和齐振南互相盯着对方,谁也不退让的走到桥体正中央。 完了完了,王见王,死光光。 摄政王跟齐国公肯定要打起来了,这真要打起来的话,他们该帮谁?要是谁都不帮,会不会被他们秋后算账?要是帮了一方,会不会被另一方记恨? 两边官员都各怀心思,战战兢兢,看着互不相让的两人以眼神电光火石的交涉。 楚慕对齐振南本来就没什么好感,觉得这个人假正经,朝堂上总摆出一副‘我是忠臣,你是奸臣’的姿态,处处与楚慕作对,两人政见不合不是一天两天,就算是楚慕娶了齐妤,他们的关系也都没有好转过,该怼怼,该骂骂,从未有过退让。 而另一边,齐振南也跟楚慕的情况差不多,对于楚慕,齐振南便是拼了老命也从未屈服过他,哪怕满朝文武皆怕了楚慕的刀,齐振南也不会怕他一丝一毫。 争执不下时,楚慕脑子里想的却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复杂,他想着,如果在安国公府和齐振南发生争执,那后果绝对比他为齐妤出气打她两个继妹要严重的多。 齐妤肯定又要好一阵子不理他,想到这个最坏的结果,楚慕暗自幽幽一叹。 然后,我们伟大的,俏皮的摄政王大人突然做了个让所有人都跌破眼镜的事情——对着齐振南拱手一揖,面带微笑的喊了一声: “岳父大人安好。” 周围安静一片,偶尔有两声下巴掉地的声音。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