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秋叶都是淡然伫立,他不发号施令,冷双成也不便做什么。 若像前两日,她必定是一动不动地陪站。 可如今涉及到观摩画卷,有了前番夜浴的教训,她聪明地先打量清楚。 片刻后,秋叶说道:“一共九幅画作,从南到北的画技已凝聚在其中,你看出了什么?” 冷双成回答:“我才疏学浅,不敢在公子面前非议大师之作。” 听他冷淡不应,她又恭声加了一句:“这话实是出自本心,请公子为我指点画中迷津。” 秋叶执起紫圭笔,在宣纸上画了一竿竹子,寥寥几笔,形象俱备。他不说话,等待风干竹画。 冷双成低声道:“公子——可否出声指点一二?” 秋叶置若罔闻。 直到此时,她才明白了,原来他不愿意说,或者是,不屑于说。 可是以她目前的习画资质,她是真的看不出九幅图之间的区别。 冷双成踌躇一下,就说道:“先前书房里公子问我想些什么,我一时大意,竟敢推脱了公子的责问,是我的不对,请公子雅谅。” 秋叶不置可否,提笔在竹子之旁画了一块山石,再待风干。 她继续说:“公子如此聪慧,应是已猜到我心中所想,所以才列出这诸多画卷,供我研判。”诚然他所预见,她想的确是本朝画法,是否与“没骨托染”有一丝关联。 哪怕些微痕迹也行。 秋叶第三次画出的是一道山崖,继续罔顾冷双成的请求。 冷双成睇眼看过去,隐隐瞧出了门道。 他竟是选取九幅画中的某一局部,用工笔再依样演画出来。 她忍不住走上前一步,细细打量。 可在她眼里,依然无变化。 秋叶只画三处,就封笔阖墨,举步朝外走去。冷双成来不及收拾桌案,快步追了过去,唤道:“公子——” 秋叶不回头,已走出门外。这样从头到尾的罔顾确实少有,而答案却又只捏在秋叶一人手里,冷双成只得小趋几步,一低头,跪在了廊道里,低声说道:“公子若生气,尽可责罚,还望公子明示,我该怎样做才能讨得公子的雅谅?” 秋叶走回来,用冰冷的手指钳住了冷双成的脖颈。“我说过什么?” 冷双成直挺挺跪着,动弹不得。 他的声音未见怎样清冷,可手指却是危险的。她抿紧唇,低下眼哑声说:“不准跪。” 他松开手,她立即站了起来,退向一旁,连脖上的红痕都无心遮掩。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