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他们俩进屋落座。 “闹闹哄哄,成何体统!”戴胄冲这些小吏喊道,自然就忽视了秦远刚才邀请的话语。 小吏们都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是我让他们如此的。”秦远文绉绉地解释道。 “哦?难道秦少卿不知何为井然有序么?” “当然知道。可我知道又如何,我还知道活泼热闹。没必要事事都要井然有序吧,集市就是热闹了才有趣,我这里也是热闹了才有兴趣。毕竟谁也没规定过,看案卷的时候一定要枯燥乏味地去瞧。” 这些小吏都是在为他办事,秦远断然不能由着他们被戴胄训斥。否则他以后在大理寺说话就会毫无威信,无人再为他真诚办事。 “秦少卿还真是巧言善辩,大理寺这么肃穆的一个地方,居然被你比喻成集市。” “大理寺公堂确实是一个肃穆的地方,但我办公的屋子是什么样子该由我决定才对,戴少卿未免管得太宽了些。难不成是我屋子里的吵闹声扰到隔壁了?”秦远命小吏去隔壁听听看,是否能听到这边的闹声。 戴胄的脸色顿时就黑了。秦远这分明是话里有话!隔壁若听不到声音,他却特意找来,就说明他在故意观察且针对秦远。 “可能是大家处事方式不同,不管怎么样,最终能办事就行吧。”孙伏伽尴尬地从中调和一句。 他不敢说太多,他怕说多了被戴胄发现他已经‘变心’了。 戴胄无语地回看一眼孙伏伽。戴胄没打算放过秦远,转头继续质问秦远:“秦少卿刚才是不是分给这些小吏樱桃吃了?” “戴少卿还真挺喜欢关注我的,是呀。” 秦远说最后两字的口气很特别,用‘是’肯定之后,俏皮地带了一个‘呀’。就这么轻轻的一个音,让戴胄感受到了浓浓的挑衅之意,且隐约觉得对方并没有把他看在眼里。 戴胄心中的怒火急剧上升,他赤红着脸,对秦远严厉指正道:“才刚我们怎么对你说的,我们大理寺崇尚清风峻节,禁止贿赂!” “下级官员对上级官员,或平级官员之间的赠礼,或许因为动机不纯,可称之为是贿赂。可是上对下无所图的单纯赠予,我觉得最多就叫赏或体恤。比如戴少卿家过年,一时高兴打赏些钱给下面的人,难道就称此举为贿赂么?我这还不是给钱,不过是分些樱桃给属下。这樱桃,据我了解,好像在市面上并不算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何至于令戴少卿特意过来指责我?” “你这是小恩小惠,收买人心!”戴胄气地脸色更红,并纠正秦远例子举的并不恰当,“我在家打赏的不过是下人,这里是大理寺,是府衙,情况根本不同。只你送了这些樱桃给小吏们,那把其他官员置于何地。” 秦远默然,无奈地回看戴胄。 戴胄激动之下,又对秦远进行了一番斥责。明确地告诉他,在另两位少卿没有赠予的情况下,他单独进行樱桃赠予,就是小恩小惠收买下面的人心。 秦远表情毫无悔色,还轻微得扬了一下眉梢。 戴胄立刻抓住了秦远表情上的小动作,他质问他是不是不服,“若是不服,咱们就把这件事拿到圣人跟前好好理论!” 秦远恍然想起昨天长孙无忌特意来自己家,还告诉过自己,戴胄性子坚贞,脾气非常暴烈,喜欢犯颜直谏,是魏征的三倍。真没想到,现在他第一天上任,就被他幸运地给碰上了。 孙伏伽一直在旁默默地观战。他本以为秦远会吓得跟戴胄服软求情。毕竟这种事情如果闹到圣人跟前,而且还是他第一天上任,肯定会对他有很大的影响。可是此时此刻,他发现秦远的面色从容,毫无惧色,他似乎从来就没在意过戴胄的威胁。 这太可怕了,这说明秦远根本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现在,秦远心里的想法是:好遗憾啊!因为今天他刚上任大理寺少卿的第一天。 如果这件事就闹到李世民跟前,让另一为大理寺卿吃瘪,脸上难看,这对他来说似乎有点儿太张扬、太嚣张。他想低调点,所以今天算戴胄幸运,让他逃过了在圣人跟前丢脸的一劫。 秦远颇感遗憾地勾了勾手指,叫来了小吏,嘱咐他一定要老实回答。 “你只管说刚才我分樱桃的时候,是怎么对你们讲的话。” 小吏应承,如实回道:“秦少卿说这本是给戴少卿和孙少卿的樱桃,二位少卿因体恤属下们,便省下来平分给大家吃。” 戴胄闻言后瞬间变了脸色。 他万万没有想到,秦远竟然是以他和孙伏伽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