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张开黑洞洞的嘴巴,发出婴儿哭嚎一样的尖细喊声。 方辛萧吓得厉声尖叫,连剑也忘了拿,手脚并用往墙边爬,“它怎么还没死!” 惨白的人面抖了抖皮肉翅子,直直朝人群飞了过来。戚灵枢喝道:“别被它沾上,它在寻宿主!” 大家四散在墓室里,人面在空中飞了一转,似乎瞧中了方辛萧,俯身冲过去。方辛萧吓得手脚冰凉,竟然忘记了躲。眼看方辛萧的脸就要被贴上,戚隐冲过去踹了她一脚,正好躲开人面。人面瞄准方辛萧不依不饶,还要再扑。云知忙猫着腰过去,把方辛萧拖远了。 问雪剑铮然一动,趁人面回身的空隙一剑将它钉在了墙上。云知松开方辛萧,迅速画符,真火腾卷着从符纹里涌出,须臾间烧着了它浑身皮肉。 “疼!疼!”人面嘶声嚎哭,“是谁割了我,我要诅咒你!是谁!” “千万别答他!”戚灵枢大喊,“诅咒需要问名!” “是戚隐,”姚小山却有气无力地喊出声来,“是戚隐!这个小混蛋,养不熟的白眼狼!” 人面空张着嘴,没来得及说话,火苗蔓延了整张皮肉,薄薄的人皮在火焰里烧为灰烬,蝴蝶一样飘散在黑暗里。方辛萧捂着腰坐起来,心有余悸地道:“应该没事儿吧,它还没来得及说诅咒就死了。” 戚隐心惊胆战,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全须全尾,手脚俱全,应当没中那玩意儿的诅咒。 云知上前照脸揍了姚小山一拳,“姚小山,人家好心救你,你却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姚小山趔趄了一下,捂着脸嗬嗬直笑,“是谁恩将仇报?我家养他十多年,他却帮着外人害我!戚隐,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记住,我就是为你死的!是为你死的!” “你别发痴了,”戚隐心力交瘁,“消停点儿好不好?安分待着,我们找出口带你出去。” “出去?”姚小山阴惨惨地笑,“你们进来了这里还想出去?实话告诉你们吧,这座墓是吃人墓,谁他娘的也出不去。老子进来了这么久,除了你爹什么活物都没见着。对了,”他眼睛一亮,“你不是要找你爹么?我叫他来!我叫他来!” 他说着,从腰袋里掏出了个什么来,用力摇了摇。一声清脆的铃铛响,戚隐蓦然发现自己像是被鬼压了身,一根手指也动弹不得。转着眼珠瞧别人,竟然连戚灵枢也是这样。大家面面相觑,方辛萧喊道:“你干了什么?” “送你们师徒相聚,父子团圆!”姚小山尖声大笑。他看了眼地上的血,似乎不放心,又解开包扎的破布,挤了挤膝盖上的伤口,添了点儿进去,然后重新包扎好膝盖,不顾众人呼喊,一瘸一拐地消失在黑暗里。 黑暗阴沉沉地压下来,只有方才慌乱间落在地上的两个灯符亮着。戚隐眉心紧锁,觉得刚刚姚小山摇的铃铛有点熟悉。猛地眼皮一跳,他哥跟他说乌江旧事的时候,不是也提到过一个能让人定住的铃铛么?那个铃铛是张洛怀的,怎么会在姚小山手里? 云知咬牙想动弹,十分艰难地扭着腰,想把带扣上挂的镜子弄出来。早知道应当时时刻刻开着镜,他师叔博闻强识,铁定有法子解这个莫名其妙的定身铃。 忽然,墓室外面传来幽幽的一声喊:“狗崽——” 这次声音很清晰,所有人都听见了,可那声音像是从地穴里传出来的似的,让人听了汗毛倒竖。 戚灵枢猛然抬起眼,念了声:“师尊!” 云知低声道:“别应!我总觉得怪怪的。” 大家都惊疑不定,尤其是戚隐,不知道他爹到底怎么了,姚小山说到他的时候怎么那副模样。鬼魅一样的喊声越来越近,保险起见,云知让所有人念了敛息咒。妖魔以气息识人,这咒语可以收敛全身声息,让人在道行不高智力低下的妖魔眼里和木头没什么分别。 只是有个前提,不能流血。 呼喊声终于到了墓室门口,戚隐听见什么坚硬的东西划过冰裂缠枝花纹路的地砖,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身后有凉丝丝的气息袭来,脖子后面毛毛的。他背对着门口,看不见门口是什么景象,只看到戚灵枢和云知都瞪大了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昭明脸色惨白,方辛萧拼命朝戚隐做着口型:“别出声!” 两只苍白的手爪一左一右搭在了戚隐肩头,戚隐知道戚慎微就在他身后。他到底怎么了?戚隐十分费劲儿地往左肩看,搭在他肩头的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就是指甲长了点儿,一看就很长时间没剪过了。 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