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娘,她已在戚隐小友五岁之年被水鬼拖入江水了。” 扶岚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戚隐也缄默了一阵,又问:“戚隐母亲勾引你家长老这话儿,是戚长老告诉你的么?” “自然,”昭冉道,“长老回门不久,便在晨省之时当着全派自述己过,还自罚思过崖静坐八年以证悔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仙途漫漫,何能一帆风顺?长老能悔,便依然是我辈翘首。可惜长老前往颖河清剿水鬼,竟又不幸遇害。掌门体恤长老,又念及母之过错不能累及稚子,特令我前来接回戚隐小友,若他克承长老衣钵,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戚隐没再说什么,指了指姚小山,“他就是戚隐,你把他带走吧。他爹留给他的琉璃子在打怪鸟的时候散了,就在前院。” 姚小山震惊地看着戚隐,结结巴巴地喊他:“表……表弟你……你不想么?” “你不是一直想去么?去吧,好好修行,”戚隐扭头望见地上残破的尸首,眼神暗了暗,“不要辜负小……夫人的期望。” 他返身把落在前院的包袱背起来,对姚家老太太做了一揖,“老夫人,我走了,您保重身体。” 老太太拉着他的手落泪,“你等天明再走不好吗?还有那些银钞,都拿上吧,拿上吧。” 他摇摇头谢绝了,走到门边,忽然想起门被闩着,想回去拿钥匙,扶岚指尖一划,锁就断了,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外面黑漆漆的巷道和沉沉的夜色。他回头望了望里边,姚小山和老夫人抱着尸首痛哭,小圆呆在回廊里双眼无神,木头人一般。昭冉揣着袖子站在旁边看着,脸上神情漠然。 大约修了仙便要断情绝爱吧,心向着苍苍大道,哪里会在意这点儿砂砾一般的世俗私情呢?戚隐默默地想。 另一个白衣人抱着剑偏头望着他,这人儿看着有些怪,一直没吭声,右手上戴了一只黑手套,脸上饶有兴味的模样。 戚隐皱了皱眉,转头想走,身后又传来昭冉的声音,“小友,还要奉劝你一句,妖道不是正途,小友还是莫与妖人为伍的好。与妖人为友便罢,切莫浸染妖道,万劫不复。” 戚隐还没回话,扶岚顿住脚步,回头道:“他不是我朋友。” “哦?”昭冉挑了挑眉。 扶岚道:“他是我的新娘。” 院里的哭声忽然就停了。 大家静了一会儿,昭冉道:“那更不好了,小友,断袖也非正途,还望你三思。” 第6章 贼山(一) 扶岚和戚隐站在镇口,大眼瞪小眼。 “妖人老兄,我已经说了第十遍了,我不是你的新娘。”戚隐无奈道。 “你是。”扶岚道。 “我不是。” “你是。” “我不是……” 扶岚很笃定,“你是。” “……”他们刚刚已经重复这段重复了十遍,现在是第十三遍。戚隐快疯了,转而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 扶岚歪着头看他看了半晌,戚隐在他的目光里有点起鸡皮疙瘩。就在戚隐以为他没话答的时候,扶岚忽然上前一步,把他拉进怀里。紧接颈间一热,是扶岚埋首在他颈间,深深嗅了一口。 戚隐顿时炸了,鸡皮疙瘩起了满身,猛地推了扶岚一把,捂着脖子退出去老远,叫道:“你干嘛!” “气息是对的,”扶岚望着他,“你是狗崽。” “唉,你这娃娃。”黑猫道,“你小时候我们带过你的,那时候呆瓜十二岁,你才四岁,天天跟在呆瓜屁股后面喊哥哥。后来魔族入侵南疆,老夫和呆瓜才离开了乌江。谁知道这一仗就打了这么多年,你娘也……罢了,娃儿,你在人间无故亲无故的,不如跟我们走吧。你哥现如今是妖魔共主,起码能护你一二。” “妖魔共主?”戚隐抽了抽嘴角,“这位猫爷,莫非你就是庾桑?” “正是老夫。” 庾桑长什么样儿戚隐不知道,但告示上明明白白画着扶岚的模样——一头猪。戚隐看看告示上的猪头,又瞧瞧扶岚那张白白净净的脸蛋,试探着问道:“老兄,你说你是南疆的皇帝,你是猪吗?” 扶岚摇头。 “你的近身卫队呢?” 扶岚指了指黑猫:“它。” “你的太监侍从呢?” “它。” “你的将军大臣呢?” “它。” “你的美人嫔妃呢?”戚隐无语,“总不会也是这只猫吧!” 扶岚诚实地摇头,“不是它,是你。” 戚隐:“……” 这一人一妖,果真是脑壳有毛病。小姨说他娘被妖魔纠缠过,算算时间,好像差不多就是那时候,看来就是这两货没错了。但他俩也不坏,就是脑子有病而已。大的幻想自己是南疆皇帝,小的幻想自己是南疆军师,他小时候也干过这事儿,只不过他常常想象他是大神转世,最好是伏羲老爷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