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监胡公公。两人耳语几句,姜展唯进屋,跟陆漫点点。 陆漫起身穿上厚棉袍,再披上出风毛斗篷,戴上昭君套,被姜展唯半搂着出了门,身后只跟着王嬷嬷和拿着包裹的小中。 外面狂风呼啸,大雪纷飞,风刮在脸上生疼。因姜展唯一直紧搂着她,她才能感觉到些许暖意,也没有那么紧张。 他们就像去做坏事,连个打灯笼的丫头都没有,摸黑向红枫院走去。 走过三个院子,来到红枫院。院子里只挂了一个灯笼,灯笼被雪覆盖着,光线极暗,只隐约看得见院子里的大概。 他们一进院子,守门的太监就赶紧把大门关上,胡公公引着姜展唯和陆漫进了上房,王嬷嬷和小中被请去了耳房。 房里只点了一根蜡烛,还在墙角,屋里光线非常昏暗。椅子上坐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男人,他的头发华白,显得那张脸惨白得吓人。极瘦,或许掉了不少牙齿,嘴特别瘪,穿着玄色压蓝边衣裳。 虽然看不大清楚,也能看出这是一个长相可怕,又很少见阳光的人。 姜展唯这是第一次见蔡公公。他之前听长公主说过他的长相,后又听先期到达这里的暗卫说过,觉得他们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个人。但想想长公主还是在十几年前见过蔡公公,这么长时间被疾病折磨和没见阳光,他的外貌变得面目全非也说得过去。不过,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强压下那丝疑惑,抱拳笑道,“蔡公公。” 陆漫也给他福了福。 蔡公公欠了欠身子,尖着嗓子笑道,“姜大人,这就是你的神医小媳妇?都说你媳妇貌若天仙,传言倒是不假。”说话有些关不住风。 若是正常男人这么说,有亵渎之意。但他是太监,年龄居长,就当他是拿大吧。 姜展唯笑道,“蔡公公说笑了。” 蔡公公又对陆漫说道,“想是姜夫人已经听说了,咱家被这个病折磨了十几年,真是痛不欲生。姜夫人被人奉为神医,若能帮咱家治好这个病,咱家定有重谢。” 陆漫谦虚地笑道,“蔡公公客气了。医者仁心,我自当尽力。不过,‘神医’之名是别人的赞誉,实不敢当。” 说着,就脱下手上的昭君套交给姜展唯,按照胡公公的示意坐去桌前,给蔡公公放在桌上的胳膊把脉。 许多病中医是不能完全靠诊脉精确地诊出来的,只能诊出大方向,然后再按照神、色、形来综合诊断。 癫痫病按前世西医的说法是,脑部神经元异常放电,引起中枢神经系统功能失常的一种综合征,可以通过有许多检测手段检查出来。 可在古代,中医的说法大致是,痰迷精窍而神昏,风性动摇而抽搐、颤动,痰为痫之首,由痰娶气逆,而动而作,随痰而散、气平、风熄而止,因痰浊聚散无常,以致痫病发无定时……既有痰、风、火、瘀的实证,又有肝肾本虚、心脾亏损的虚证存在。 诊脉是不能完全诊出是否有癫痫这种病,就只能通过神、色、形,也可以说是临床表现来诊断。 陆漫虽然不能只靠诊脉诊出一个人是否有癫痫,但她的诊脉技术已经非常精湛,完全能够依靠诊脉,从肝肾本虚、心脾亏损等方面知道一个人绝对不可能患癫痫。 陆漫诊了许久脉,又仔细观察了蔡公公半刻钟,问了一些问题,表情凝重起来,又再一次诊脉。 大概两刻钟后,她已经完全肯定,眼前这个人没有癫痫病。虽然他说的临床表现就是癫痫病人的表现,但这个脉搏绝对不在癫痫患者的大范围内。而且,这个人表面平静,实则内心非常紧张。 陆漫收回手说道,“蔡公公,对不起,你的这个病我无法诊治。” 她起身又对姜展唯说道,“三爷,我让你失望了,蔡公公的病我真的治不了。” 姜展唯之前已经看出这个蔡公公有细微的不妥之处,一时又想不起来不妥在哪里。在看到陆漫的表情凝重之后,更加警惕起来。之前妻子在看病时,从来都极其自信。而妻子现在的这副表情,不可能是对自己医术的怀疑,根本就是对眼前之人的困惑…… 他终于看出这位蔡公公的不妥之处在哪里了,就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有些躲闪。特别是陆漫在仔细观察他的时候,他有惧怕之色,这与老狐狸的性格不太相符……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