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熙道:“为父的身子快不行了,冯家以后要交到你们手上,冯家再不可能有往日的风光,你们须低调行事,恭敬谨慎地侍奉陛下,或许陛下看着先人的份上,还能给冯家留有生机。” 冯尧道:“父亲,我们还有三皇子……” “想到别想,你们兄弟没那个能力,还不如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冯熙厉声道。 兄弟俩唯唯诺诺地答应下来。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冯家现在不过第二代,想到这里,他不禁急火攻心,心口绞痛,吐出一口血来。 “父亲!”冯尧忙扶着冯熙躺在榻上,冯舜则去叫御医过来。 御医把过脉后,摇摇头,道:“大将军已经病入膏肓,怒下官无能为力。” “你这庸医!”冯舜扬起拳头就要凑御医。 “冯舜住手!”冯熙喝止,然后说:“周御医,小儿无状,多有得罪。” 周御医忙说:“不敢,不敢。” 冯熙让人送御医出去后,对两个儿子说:“我的身子如何心中有数,你们出去吧。”他摆摆手,一副不想看到他们的表情。 两人出去后,冯舜道:“大哥,父亲若是不好了,这该怎么办?” 冯尧叹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非我们所能控制的,不过父亲确实老了,这两年胆子越发小了。”早已不是当年辅助先帝,果敢废除昌乐王的大司马、大将军了。 “我母亲她……”冯舜迟疑道。 冯尧拍拍兄弟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急,日后总有放夫人出来的时候。” 冯舜大喜,“多谢大哥!” …… 三皇子在椒房殿适应得很好,冯皇后开始并不喜欢这个婴孩,但是照顾了两个月,这才几个月的小婴孩把她当做了母亲,看见她就咧嘴笑,咿咿呀呀地伸手要她抱,她开始喜欢上这个孩子,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看待。 徽琰对于这个小弟弟的到来,并不吃醋,反而经常逗三皇子玩,给他讲故事,让他快快长大陪着姐姐玩。徽鸾就有些不开心了,她担心母后有了小弟弟不喜欢她了。冯皇后好言安抚她,并跟她保证:“母后绝不会有了弟弟就不喜欢你的。”徽鸾这才放心下来。 她毕竟是小孩子,不开心地事情眨眼就过去了,渐渐接受这个小弟弟,偶尔李顼过来椒房殿看望她时,徽鸾会说弟弟怎么样的。李顼听着不是滋味,看着幼小的妹妹,很多话都没办法跟她说。 徽琰过来找徽鸾,见到李顼也在,扁着嘴巴不高兴,“太子哥哥,你只跟姐姐一起说悄悄话,不跟我玩。” 李顼对徽琰的感情复杂,徽琰也是她的妹妹,但她的母亲是冯皇后,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她,只能勉强笑道:“我正准备去瞧你呢!” 徽琰年纪虽小,却隐约明白这个哥哥不太喜欢她,她也不理他,拉着徽鸾的手,说:“姐姐,我们去放风筝玩吧。” 徽鸾也觉得跟李顼在一起很无聊,很开心地说:“好啊,母后让人给我做了一个大凤凰的风筝,我要放那个。” 李顼明白她口中的母后是冯皇后,心里一阵无力,道:“鸾儿、四妹妹,我先回去了,改日再过来看你。” 徽鸾只想着她的风筝,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李顼无奈,闷头闷脑地离开了椒房殿。 贴身服侍的小太监石显道:“殿下,二公主只是年岁小,等长大了自然都会明白了。” 李顼心里烦躁,道:“但愿如此吧。” 回到东宫后,下午邱少傅给他讲课,见他心不在焉,问道:“殿下今日是怎么了?” 李顼肯定不会跟他说实话,只是含糊地说:“孤只是想起了孤的母后。” 余皇后已经过世两年,宫中甚少有人会提及她,眼里口中只有冯皇后。邱少傅对太子有一丝怜惜,劝道:“还请殿下您想开些,陛下是极其爱护您的。” 李顼突然说:“冯皇后现在有了儿子,孤将置身何地?” 邱少傅身子一颤,他一把年纪了,一门心思教导太子,朝政之事,党派之争一丝一毫都不参与,太子问这话,对他不异于晴天霹雳,他镇定了下心神,道:“自古立长立嫡,才能保证国朝长治久安。” 他说出这句话来连自己的心虚,大周朝虽然明面上是这一套,但内在并不是如此,太宗皇帝非嫡非长,他被确定要立为太子后,他的母亲才封后;还有先帝,身为太宗幼子,能越过几个兄长登基为帝,可见太子地位的稳固与否,全凭皇帝的心思。 邱少傅越想越觉得害怕,他还想安安稳稳地过晚年,次日就上疏李湛,称自己年老多病,恐耽误太子,请求陛下另则贤良之人担任太傅。 李湛挽留了几次,但邱少傅一意已决,李湛最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