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姻发愣地想。 王嬷嬷前来报丧的时候,谢晋之正好在与朝中的权贵们进行攀谈。 他如今得了个封妻荫子的爵位,又是皇上跟前的宠臣,早已摆脱了早年的庶子形象,谁见面敢不给他几分好脸色。 除了那个女人。 见到王嬷嬷,谢晋之便知道是后院出事了,他面上不显,心里却起了几分波澜——出事了,才能证明淮姻心里还有他。 大喜的日子,若不是逼不得已,王嬷嬷真不想前来找死。可是后院出了那等事,总要知会侯爷一声吧,否则她的小命一样不保! 听到王嬷嬷的话,谢晋之险些没站住,他眼前发黑,直接一脚踩到了离他最近的同袍的朝服上。 他哑着嗓子问:“几时的事?” “已经……已经没气了,老奴还没请御医来。”王嬷嬷结结巴巴地道。 谢晋之瞳孔微缩:“给我去请,拿我的帖子请最好的御医过府!” 王嬷嬷大惊,连连道:“诶,是是,老奴这就去。” 谢晋之的正室夫人卫氏上前来,眼里带着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极淡,她道一句:“侯爷这是怎么了,骏哥儿的大日子,没事请什么御医。” 猜到了是姜淮姻那边出问题,到底顾念着夫妻情分,卫氏也不想在这些权贵和诰命面前闹个没脸。 谁知一片好心却喂了狗,谢晋之双目赤红,冷冷瞧着她:“你闭嘴。” “侯爷息怒。”有人看不下去出来打圆场,还有更多的人,没明白怎么刚才还好端端地,忽然就变了。 谢晋之此时头脑一片空白,他想起了很多不该想的事情。 脑子里如同走马观花般,那些埋藏在心底最深的往事一下子全被激发了出来。 他想起了姜淮姻细软腰带上温柔的绿丝绦;想起了从前他在姜府,她隐在帘子后面,似一张红了脸的少女,含羞带怯地笑;更想起了她被他锢在房里时,那些温香软玉的日日夜夜。 可她去了,她怎么能去呢? 一种死一样的沉寂哀伤,逐渐在谢晋之胸口蔓延开。 他以为他不会痛的。 谢晋之待立良久,直到他黑色的玉金鞋面上,“吧嗒”掉下一滴冰凉的泪。 见到他这样,连原本愤怒的卫氏都惊了:“侯爷。” 谢晋之闭起眼,他微微张开嘴,缓慢地重复道:“她走了,她一定恨我……” 一众宾客都没明白是谁走了,值得谢候如此一往情深。 只有一个人,他穿着亮黄色的朝服,朝服上描金秀凤,好不尊贵,听到谢晋之说“她走了”,他微一抬眼,身形忍不住一颤,目光如悬在刃上的刀尖,他死死地盯着谢晋之的方向。 第2章 .萧霖 三月暮春,空气里都透着朝气蓬勃。 清晨的第一抹光亮透过窗缝儿,横空打破了拂晓,徐徐照射在睡在大塌的女人身上。 女人穿着一身翠绿小衫,洁白稀碎的裙摆上略有些星星的泥点子。 她皮肤很白,小脸蛋儿像是刚压出来的水豆腐,白嫩又细腻。 冷不丁地,女孩儿忽然皱着眉头,全身瑟缩了一下。 她猛地睁开一双杏眼,倏地从榻上惊坐起,眸光清亮。 这是一间灰扑扑的屋子,摆设十分朴素简单。 不是她在谢府住的小院,也不是曾经的姜府。 “你醒了?”她听到有人在讲话。 姜淮姻吓了一跳,她的视野范围内空无一人。 “不用乱看,我在你脖子上挂着。”那道声音继续说。 姜淮姻微微低下头,她的脖子上挂着一颗由绳子串起来的狼牙。奇怪,这东西不是在流放途中遗失了吗。 难道是这家伙在作怪? “何为作怪?”狼牙不满,“我乃本书的隐藏系统,你莫要低看。” 因为惊讶,姜淮姻讲话的时候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她睁圆一双明亮的杏眼,不解地问:“什么书,系统又是什么?” 狼牙道:“此书叫《竞折腰》,你算是其中的女主。” 见姜淮姻仍旧疑惑,狼牙再次开口道:“听说过《肉|蒲|团》吗?” 姜淮姻:“……” “就和《肉|蒲|团》差不多的类型吧。”狼牙一气呵成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