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耳畔的声音。 “我来接你回家,阿四。”温柔的言语,带着期待,有着小心翼翼。 看着季倾墨嘴畔那抹淡淡的温柔蚀骨的笑,冉姒觉得格外刺眼。 “那刘娇又算什么?”粗重沙哑的嗓音连冉姒自己都吓了一跳。 “季世子是想说那是你的不得已?” “还是说她只是你季世子巩固自己权力的一个手段?” “子车柔儿也不错啊,武元的公主。” “哦,我都给忘了,我如今的身份也有资格当季世子的脚踏板了呢,比子车柔儿更有价值。” 一字一句,都带着冷嘲和讽刺。 何为凌迟?一刀一刀,也比不过现在这般疼痛。季倾墨那双一直温润含笑的黑耀石般的眼睛,随着冉姒的字字如诛浮现出受伤的神情。 “季世子以为自己在说什么?本宫不是你的世子妃,更不会成为你的世子妃!本宫是奚王府的嫡出女儿,本宫的姑姑是皇后,当今圣上是本宫的舅舅,将来若是出嫁也必是嫁的风风光光。皇上和皇后早便属意将本宫许配给太子,难道世子不知道吗?太子妃,将来的皇后,全天下的女人都渴望得到的最尊贵的位置,既然这样世子凭什么觉得本宫会舍弃太子而选择你?是,也许将来太子会有许多妃嫔,可是即使那样本宫的身份和地位也足以把她们压得死死的。太子给不了我爱情,但他却能给我最好的照顾,最至高无上的尊荣。而季世子,你又能给我什么?你什么都给不起!” 说到最后冉姒越发冷静得可怕,静如死水的眼眸似被冰雪所覆盖,没有一丝温度,她冷冷一笑,转身拂袖而去。 看着逐渐离自己远去的身影,季倾墨的双眼黯淡下来,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灰暗的影子。暖风乍起,吹起他月白的衣袂,涌进他的衣袍,却感觉不到之前的暖意,反而比冬日冷冽的寒风更让他感到寒冷。那一阵阵沁人心脾的木槿花香此刻也浓郁得令人窒息。 “阿四,不是给不起,只是害怕……我给了而你却不再需要了……” 喃喃低语在风中消散,找不到踪影…… ☆、就是坑你 醉香楼是武元京都里有名的戏园子,容华班更是醉香楼里戏班子的头把交椅。 容华班较之其他戏班子还寻常,几个花旦虽说容貌出彩,唱腔一流,可能与其他戏班子一较高下的却是容华班的戏本子。隔三差五便有新的戏曲上演,日日年年绝不重复。虽到京都只有短短一年却是迅速站稳了脚跟,达官贵人们家中若是有什么喜事总爱请他们唱上一唱,这请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有了排队之说,这才将将年初,据说这预约却都已排到明年年末去了。 此时此刻,华丽的戏台子上锣鼓丝竹咚咚锵锵地响着,几个花旦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搭配合时的音乐、华丽的戏服、精致的妆容和优美的唱腔赢得了堂下坐着的京都达官贵人,夫人小姐们的阵阵掌声。 与一楼热闹的普通席座不同,二楼的雅间里是静寂一片,薄薄的珠帘隔绝了两个世界。 “这武元京都最受追捧的戏班子也不过如此,陈腔滥调,污了本公子的耳。”坐在靠椅上的男子一身墨色衣袍,袍上是用金丝细细勾勒出的牡丹,朵朵金牡丹栩栩如生,竟像是从衣袍上长出一般。剑眉入鬓,细长的丹凤眼藏着冷芒,薄唇微微上翘,诉说着他的不屑。 “我那三弟近来在做什么?”季倾染从盘中拿起一颗花生细细端详起来。 “世子自出席了年宴后便再无其他动向,日日呆在府中不曾外出。”一个全身黑色装束面色冷硬的侍卫答道。 “哦,是吗?”手中的花生化为粉末流于在桌上,“自从他那护在手心里的世子妃去了以后我这三弟便长进了许多,可本公子还是比较喜欢从前那个天真可爱的三弟啊。父王和刘娇还是太心急了些,你说本公子当初是不是应该救下那个女人?可惜啊,如此有用的棋子竟这样被他们毁掉了。”季倾染轻轻笑了笑,轻佻的眼角散射出嗜血的光。 装修雅致古朴的翰墨轩里两位打扮素雅的女子立于柜台前挑选着纸砚,面容清秀却贵在有着让人过目难忘的高贵气质,引得路人经过不由得纷纷往里侧目。看的人虽多却丝毫不影响两人的兴致,依旧谈论着自己的话题。 “四儿,我早前便说让你多出来走动走动,总是闷在府中怕是要闷坏的。”子车温婉今日无事,恰逢华章的宣纸用完了,又听翰墨轩进了一批新的上好的宣纸便拉了冉姒一同出府来了。 “嫂嫂说什么便是什么罢,四儿可不敢与您争辩,若是大哥知道了该说我欺负了大嫂去了。”冉姒把玩着手中的墨砚,语带调侃道。 “你这丫头尽知道欺负我,赶明儿把你嫁出去,非得让你夫君好好治治你不可!”子车温婉听了冉姒的话脸霎时红了一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