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河脚步不停。 “小蘑菇受伤了!”江奇拔高声音。 不知道是他声量加高了,还是这话击中了盛星河,月色下,那一直朝前走的脚步终于一顿。 江奇在后面说:“真的,为了救你受伤的,你从椅子上摔下来时,把桌布扯了,上面一个酒杯掉下来摔碎了,小蘑菇急着救你,没注意地上的碎片,左手的胳膊割了好长一个口子,但她都没管,一心救你去了……等到救护车来了她才跟去的医院,到了医院医生让她包扎还让她打消炎针,但她怕你有事,顾不上打针,草草包扎止了下血,就在你病房里守着,一直等到医生确认你转危为安了,她才放心走的。” 那双要走的脚步终于僵在那里。 他背对着江奇,江奇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看到盛星河的手心开始捏紧,背脊也崩得紧紧的,像是在压抑着心底越来越剧烈的情绪。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打电话问同桌吃饭的几个人……还有,小蘑菇的伤比较严重,划开了十几厘米,流了不少血,包间地上都是,这儿会她应该在医院打针了。” “你要是不信,你扭头看看你衬衣,你都没注意,你后腰那一大块,都是血……” “都是小蘑菇的。” 盛星河终于有了动静,神色怔然,如同慢动作般,不敢相信地缓缓扭过头去。 月色下,那衬衣上殷红一大片,鲜明而刺眼,提醒着今天某个人为了他而奋不顾身受到的伤害。 那一瞬,夜色里除了风声的呼啸,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可江奇却觉得空气里仿佛有无形的巨锤,击中了谁心房里的巨鼓,他眼前一花,盛星河已经转身,猛地往院外冲去。 “你去哪!” 回答的声音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医院!!!” 两人才从医院过来,又反转调头回去。 可赶到时,医院的输液室已经人去楼空,苍白的白炽光下,是一屋子空荡荡的座椅跟吊针架子,詹程程并不在。 值夜护士对两个一路跑得气喘吁吁的男人说:“你们来晚了,那小姑娘走了有一会了。” 她摇头同情,对詹程程印象很深,“那小姑娘左手的伤可不轻,划拉了好长的口子,包扎时血把绷带都染开了,我看着都疼,她硬是一声不吭,换了别人,估计是要疼哭了。看这样子,肯定要打好几天消炎针,希望不要落疤。” 盛星河的脸色难看得无法形容,转身往外走。 “你又去哪?”江奇追上去道。 “她家!” 说完他脚步反而停了,回头看向江奇。江奇道:“你别看我,我真不知道她家啊。” 盛星河开始焦躁起来,他翻开手机,想找出关于她的信息,可摸到微信指尖一顿,他连她的微信都删了! “草!”他不知道该骂别人还是自己,焦躁又懊恼,焦灼之下,竟“砰”一声把手机摔了。 江奇瞠目结舌,盛星河这回来的几天,总是一副纨绔公子哥的模样,对着外人要么风流慵懒,要么言笑晏晏,什么时候这么焦躁过。 “等等!”他赶紧去拦,“老大老大你别激动!” 他按着盛星河的手,“你听我说听我说!” “我觉得吧,不一定非要现在去找小蘑菇,你想想啊,你刚从医院回,你看你这脸色,”江奇指指盛星河,“脸上唇上都没血色,小蘑菇看了会担心的。” “她现在也受了伤,忙自己都忙不过,你还要她担心,这不是给她添乱吗!” “再说,现在都半夜十二点了,她回家后肯定睡了,咱还是不要打扰她,让她好好在家休养,等你也好一点,她也好一点,咱再见面,行吗?” “日子还长着呢,不急于这一时。” 江奇的话起了点作用,盛星河稍微冷静了些,不再那么焦躁,只是眉头皱起,低声道:“哪里长了?” 日子哪里长了,她跟陈默安在一起,分给他的,哪里有太多。 想到这他就不甘又揪心,被所爱之人投入他人怀里的事,折磨了这么多年。 这时就听江奇道:“我还有件事跟你说啊。”他说完又谨慎地添了句,“你克制着情绪,别太激动!千万别太激动!免得病又发作了。” “你说就是!” “詹程程跟陈默安很可能没有谈。” 这猝不及防的话,盛星河蓦地瞪大眼,不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