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白糟蹋了臣的一片忠心。” 婉婉之前没想那么多,因为无以为报,只有多赏他些银子了。结果他这么说,也是,忠心拿钱也买不来,什么都讲钱,似乎太世俗了。 她笑了笑,“既这么,往后有哪里用得上我的地方,千户只管开口。” 她一向是淡淡的模样,多少次见她,眉心总聚着愁云。上次还是在静宜园里,她怀着身子,精神头不济。如今孩子没了,她也还是清减,有种弱不禁风的况味。 他迟疑问她:“殿下现在好么?” 她唔了声,“还好。”复莞尔,“我这样,叫你们大家都跟着担心,是我的不是。其实想得太多没有用,我心里都明白,往后会自省些的。” 他松了口气,居然有了笑模样,“这样是最好,人活着都有烦恼,殿下已经比大多数人幸运了,有得必有失,看穿了,日子还得过下去。” 他拱手退出了银安殿,身后墨色的斗篷在寒风里飞舞,徒起鼓胀起来,几欲腾空。婉婉对小酉说:“这个锦衣卫真有意思,说话像老夫子,不知家里有没有妻房,要不然把你许配给他,应当是段好姻缘。” 小酉红了脸,嘴里却不服软,“锦衣卫都不是好人,朝里那些官员可怕死他们了,说拿人就拿人的……肖掌印的位子,现在由阎荪朗接替了,据说他为了立威,弄得满朝文武人心惶惶,锦衣卫指挥使都要听他的示下。以前和他结了私怨的人,这回一个都跑不了,他一上台就肃清政敌,往后司礼监就他一个人说了算了。” 铜环听了直皱眉,“我和你说过多少回了,外头事儿别往殿下跟前传!” 小酉吐了吐舌头,“一时说溜了嘴……” 婉婉没太上心,知道铜环怕她又操心朝政,只道:“我不管了,也轮不上我管。我这会儿就养身子,高高兴兴的,别的什么都不过问了。” 后来也说到做到,外面再纷繁复杂,她都是过耳不入,唯独关心的只有南苑,知道良时那里平安,就心满意足了。 月岁无惊无险,从隆冬到暖春,好像只有一眨眼的工夫。这期间又有新消息,彤云从贵妃晋皇贵妃,最后当上了皇后。册后诏书颁布那天,皇帝又来看她,絮絮叨叨和她说了好多,字里行间似乎把彤云当成了音楼,说彤云的躯壳里装了两个魂儿,一个是彤云,一个是音楼。其实他册封的不是彤云,是音楼。他心里终究爱着音楼,哪怕她喜欢的是肖铎,自己也还是对她一往情深。 婉婉没想到他居然什么都知道,她以为音楼的感情在他面前掩藏得很深,谁知竟根本瞒不住他。 他哈哈一笑,“朕玩世不恭,不代表朕蠢。女人嘛,爱着谁,眼神里都看得出来。她见了肖铎两眼放晴,见了朕哈欠连连,真当朕没眼力劲儿么!现在肖铎死了,她的心也收回来了,让她接着当朕的皇后,朕不是个没有雅量的人。” 以为他世事洞明,结果他抽冷子又糊涂了。音楼的魂儿在彤云身上,这种话也只有他信。 横竖没人做得了他的主,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没过多久就听见皇后哭诉,音阁嫁给姓董的小吏后,仍旧和皇帝藕断丝连。之前的孩子还能算在姓董的名下,后来他们为了长期走动,把那个挡箭牌远远打发到甘肃去了。现在音阁又有了身孕,藏不住了,打算偷天换日,对外谎称是皇后生的。 彤云气得大哭:“自己的儿子还不知道在哪里漂泊着,现在竟要给别人养私孩子。皇上专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连累我脸上也无光。”把自己的假肚子拍得咚咚响,“你瞧,我还有什么脸?当了皇后照旧受这份委屈,我可算知道我主子当初有多不情愿了。” 她到现在依然称音楼为主子,这点是婉婉敬重她的地方。彤云是个可怜人,她活得也不易,一个女孩子的青春,被他们像蹴鞠似的踢来踢去,临了安顿下来了,还是没有任何幸福可言。 彤云不忿归不忿,最后孩子落地,皇帝亲自送过来,她不得不接着。 永字辈的皇子一共有十位,儿子多了不稀奇。这胎是个公主,皇帝高兴坏了,把她放在男孩儿堆里序齿。一路排下来,排到十五,取了闺名叫锦书。洗三那天又赏赐封号,太者,广大之名;常者,永固也。老十五被载入玉牒,称太常帝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