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回神儿,忙用帕子擦眼角,假意破涕为笑:“老太太念着我们,媳妇儿心里感激。琏儿那孩子这段日子确实渐渐出息了,我和他二叔都替他高兴。只是……” “只是什么?”贾母脸色微变。 “只是那日他的确狂妄了些,不然他二叔一个好好读书的斯文人,哪至于那般愤怒地要砸门。”王夫人提起这茬是真委屈,货真价实的掉出眼泪了。 贾母心一沉,把手从王夫人的手上移开。王氏恐怕至今还不懂,贾琏跟四皇子之间可不只是两盆花的关系了,贾琏现今就是荣府的希望。身为荣府的老祖宗,她怎么可能委屈这个‘希望’。老二这次的确委屈,却也只能叫他忍着了。 王夫人见状,还以为贾母不喜自己说这些,忙止了泪,笑骂自己道:“瞧我,又胡言乱语了。今儿个不光是要给母亲送好东西来呢,还有丫头们呢。琥珀,快去将孩子们唤过来。” 贾母听王夫人念想着姑娘们,高兴不已,吩咐人去叫三春姊妹。 王夫人见贾母高兴了,趁机便把薛家来信要进京的事儿说了出来。 贾母点点头笑道:“欢迎!” …… 贾琏在会宾楼送别靖英光之后,顺便去逛菜市场。 在菜市上买菜或是做买卖的都是一些穿着粗布服的普通百姓。忽来个容貌清俊,一身高贵锦缎的公子哥儿出来,霎时就引起所有人的注目,不单单是因为贾琏的脸长得好,还有他弯腰认真看菜问价的架势,专注程度简直不亚于他们这些专门挑菜降价的妇人们。 这可真稀奇! 贾琏走这一路,很引人侧目。更有好事儿的媳妇儿三三俩俩凑一起,远远地跟着,用手捂着嘴,红着脸,偷笑议论。 兴儿跟在琏二爷后头感觉到氛围怪怪的,起初还好些,只是目光上的,后来竟然有好事儿的人跑来问询他家主子的情况,甚至还敢问“叫什么”、“哪家的”、“是否婚配”。兴儿不敢擅自透露身份,却赶不走那些人,几次表情为难的想提醒琏二爷,却见琏二爷一脸专注的询问菜价打听行情,甚至还跟几个卖菜的老农聊得不亦乐乎。兴儿明白二爷一办起事儿来就特别认真,谁都不能去打扰,只得尽力敷衍那些打听情况的人。 “让让,都让开!”忽有一婆子厉声喊道。 菜市街头突然出现一辆豪华的轿子,丝光锦缎罩顶,四角挂着流苏玉坠子,连轿子的抬杠上还缀着金银,一瞧就是个极为十分富贵的人家。 街市上的百姓们都惊呆了,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先来个富贵的公子哥儿买菜,这又来了一顶豪华抬进来,打眼瞧着着轿子帷幔鲜亮的样色,该是个女儿家坐的,再瞧随轿走得几个婆子便更可确认这点了。 前头开路的婆子,年纪四十上下,肩宽体胖,一脸管事婆子的架势,气势汹汹地甩着帕子催促前面挡路的百姓们给她让路,甚至还随手推倒了两个。 买菜的百姓们俱有怨言,但谁都知道天子脚下随便打个哈欠都能吹着皇亲国戚,他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也只有缩着脖子躲的份儿,万不敢造次。不过和这位坐着豪华轿子的比起来,还是先前那位穿着贵气的公子更待人亲。人家没摆架子,走着来的,还能拉低身价和菜农们说说笑笑,但真是个好人儿。 开路的婆子一路往里冲,偶尔停一下,点着脚四处瞧,似乎在找人。路走一半的时候,婆子终于看见正跟果农说话的贾琏,眼睛立时亮了,急急忙忙转身凑到轿子边儿,对着镂窗内的她家小姐说话。 轿子里的人动了动,低声嘀咕一句,可依稀辨是女音,但具体说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婆子应承一声,忙快步走向那位公子哥儿,轿子则调头离开了菜市。 婆子瞧着贾琏的身影,径直扑过去,却被个小厮一把拦住了。 “哎呦,这位大娘,你做什么去?我家爷可清贵的很,眼光高着呢,不谈婚事。”兴儿道。 婆子起初嫌弃地打量兴儿两眼,后听说他跟那位公子是一家子的,脸上立马堆砌出类似菊花般地笑容。 兴儿被吓了一跳,这老婆子长得挺胖,这一笑脸上的褶子咋还这么多! “这位小哥儿,那就是你家主子?琏二爷?”婆子挑眉问。 兴儿心里咯噔一下,惊讶地打量来人:“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是吧?我当然知道了,我和我家主子就是冲着他来的。”婆子依旧笑成一朵菊花,兴儿很是怕自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