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呆滞,目光溃散,叫吃就吃,叫喝就喝,完全认不得眼前的人。 此人正是周子溪的母亲。 她家逢巨变。丈夫、长子、幼女均惨死在自己眼前。一时承受不住,神志崩溃,成为一个痴傻之人。 便是如今,小儿子周子溪赶到身边,贴身照料,也毫不见起色。 阿阳从外屋进来,伸手欲接药碗:“公子,让奴婢来。” 周子溪摇了摇头,避开她的手。 他耐心的为母亲喂完了药,小心服侍母亲躺卧,仔细盖好被褥。 方才站起身来,却并不搭理阿阳,沉默的向外走去。 “公子。”阿阳唤住了他,“您,都知道了吗?” 周子溪顿住了脚步,没有回头,那温文的背影传来轻轻的一句话:“你是昂殿下的人?” 这几个字说得很轻,却打碎了阿阳最后的幻想,揭开了她最大的秘密。 “我从小就是殿下的死士,是殿下命我待在公子身边。” 阿阳低下了头,她是个孤儿,在严苛乃至残酷的训练中长大,从小她心中被灌输着只忠于太子殿下一人的观念。 但现在想想,伴随在公子身边的那几年,才是她人生中最为快乐的时光。 那时候的公子总是温文尔雅的笑着,从不打骂于她,允许乃至放纵她和大院中的丫鬟们一起,去玩耍,去嬉闹,放纸鸢,抓羊骨,梳妆打扮。她甚至有一段时间,恍惚的以为自己也能和一个普通的女孩一样过上正常的人生。 “虽然欺骗了公子,但是太子殿下是真心敬重公子的。”阿阳越说越小声,“是他命我找到公子,并把公子接来睢阳。” “他若是真心敬重于我,他早就可以把我接来睢阳。”周子溪侧过脸来,“但他却要眼看着我被折了脊梁,才肯出手匡助。好让我对他感恩戴德。死心塌地的为他做事。” “即使我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也还是不放心,先要找到娘,拽在手中。若不是我凑巧被晋越侯所买,他只怕还不想这么快就出手。” 阿阳低下了头,她拽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她奉命一直暗中跟在公子身边,无数次看见公子遭遇了非人的虐待和欺凌。 她曾经也忍不住想要出手。 但她不敢。 从小就刻在骨子里的教训,让她牢记违背主人命令的下场会是什么。 “您是怎么知道的?” “阿阳。”周子溪转过身,带着一丝悲凉之色,看着眼前的女孩,“你知不知道,你曾经是我唯一的光。” “在我身陷绝望的深渊之时,是你出现在我面前,劝我坚持,鼓励我等待。所以,尽管你露出过不少破绽,我都未曾对你起过疑心。” “直到我到了晋越侯府中,你突然出现。急切的劝我离开那位十分温和又宽宏的大人。连一金都凑不齐的你,却在短短几日之内,准备好了马车,路费。以超越你能力的速度,带着我迅速的逃到了宋国。”周子溪凝视着眼前的少女,眼圈红了一瞬,“我虽然深信于你,但我却也不是个傻子。” 阿阳侧过脸,不敢看他的视线:“那您为什么还跟着我来到这里?” “你们扣了我的母亲。我又能如何。”周子溪苦笑了一下,“像你说的,我只是一个奴隶,晋越侯若是要扣下我,我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他作为一国之君,越是他看重的人就越不可能放任到他国去。” 周子溪伸出手,拉住阿阳,“阿阳,昂殿下心思深沉,刻薄寡恩,不是一位可以终生侍奉的明主。我们找机会一起离开这里?” 阿阳恍惚了片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得缩回了手,她拼命摇头, “不可能,我不能背叛殿下。公子你也走不了,这里和汴州不同,守备森严,别说带着老夫人,就是您独自一人,也绝逃不掉的。您还是熄了这个心思,一心侍奉太子殿下。” 周子溪默默叹了口气,收回了手。 下人来报,宋国太子姬昂来访。 不多时,姬昂着龙纹秀袍,宽衣博带,身后侍从林立,大踏步而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