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兄弟的手。 阿凤望着眼前的地面,轻轻说出两个字:“抱歉。” 抱歉,桥生。谢谢你。 那手的主人没有回话,只是坚定的撑起他的身体。 “带我去觐见主人。”阿凤说道。 “你……走得了吗?”墨桥生有些不放心。 “三日了,竟然还没去觐见新主人,也太过了。”阿凤撑着墨桥生的肩膀,借了一下力,站稳了身体,“作为奴隶,只要还活着,就没有躺着的资格。” 他心中黯然了一下。 这位主人,会怎么罚我? 我此刻这幅身体不知道还撑不撑得住。 “主人,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向自己唯一的朋友打听情况。 “你很快就知道了。”墨桥生的眼底透出一点温柔,“那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阿凤不相信世界上有好的主人,他也曾经遇到一个所谓的好主人,那人天天在他耳边说把他当做弟弟看待,转眼间为了几锭黄金,一把将他推落无底的深渊。 “主人有什么喜好?他喜欢怎么样的人?” “主人他……不喜欢别人欺骗。”墨桥生认真的想了想,边走边说,“不论主人问什么,你只要不隐瞒,坦诚自己的内心,他一般就不会生气。” “桥生。”阿凤停住了脚步,“你这个想法很危险。” “主公对你的那些好,对他而言,只是一些轻而易举的施舍。你要知道,你这样对他毫无保留,将来受到的伤害,只会更加残酷。” 墨桥生站在门口,转过脸来,阳光打在他半张面孔上,让他那刚毅的面部线条柔和了起来。 “来不及了,”他垂下眼睫,“我已经发誓,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他。” “不论他将来怎么对我,我都无怨。” 阿凤突然把眼前的墨桥生和幼年的自己重叠了起来。 小小的自己也曾用稚嫩的声音,坚定的说道:“我发誓,我要把一切都献给主人。” 都那么傻。 阿凤苦笑了一下, 明明是低贱的奴隶。 一无所有。 唯独拥有一颗脆落的心。 却亲手捧出来,送到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面前,等着被人肆意的践踏。 程千叶在书房中翻阅着汴州的地方志,一边看一边伸手捏盘子中小巧的点心吃。 小秋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 程千叶捏起一块玫瑰糕,“啊,张嘴。” 那肉乎乎的小嘴立刻就张得圆圆的。 程千叶准确投喂,看着那小脸鼓起了一边,飞快的蠕动着。 “这么好吃?” 小秋那双圆溜溜的杏眼亮起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程千叶笑了:“都是你姐姐的手艺好,天天变着花样做吃得,我和你都给她养胖了。” 碧云端着一盆水,来到程千叶身边,蹲身行了个礼,拧了热毛巾为程千叶净手。 再给程千叶端上一盏她最喜欢喝的密云龙。然后把一个拨得暖烘烘的竹火笼小心的垫在程千叶的脚下。 程千叶被照顾的舒舒服服,感叹着特权阶级的生活果然是让人堕落。大冬天的,自己连一个手指都不用动,确实是一种享受。 刚把这对姐妹买回来的时候,吕大总管很不满意,姐姐不漂亮,妹妹又太小,寒门出身,不懂规矩,畏畏缩缩。 无奈主公一意孤行,偏偏就喜欢她们两个贴身伺候。 好在作为姐姐的碧云生性稳重细致,而且吃苦好学,很快就胜任了自己分内的工作。 碧云行了个标准的福礼:“主公喜欢吃哪些?奴婢下次多做些。” “姐姐,主公喜欢吃松子卷,马蹄酥,玫瑰糕,豌豆黄,还有驴打滚。”小秋掰着短短的手指一个个数着。 碧云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就只记得吃,也不知道主公买你来有什么用?” 小秋捂着鼻子哼哼:“我很有用的,我每天都努力跟姐姐学习,等我长姐姐这么高,就不会再把锅烧黑了。” 碧云看着单纯又可爱的妹妹,心想:如果不是有幸遇到了主公,妹妹被卖去那污秽之地,所要面临的命运,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初到主公这里,碧云心中曾十分忐忑,她听说有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就喜欢妹妹这样还未成年的小姑娘。 主公对妹妹的亲切,一度让她胆战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