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刻招他前来。” 墨桥生坐在营房中的一个石墩子上,他回想起晨间那一场意外的邂逅,心中有些忐忑慌乱。 他忍不住掏出那个一直随身携带的小瓷瓶,拽在手中轻轻摩挲。 我,也配拥有这种幸福吗? 他低下头,带着惶恐的期待起来。 “生。” 他听见阿凤在唤他,于是抬起了头。 阿凤走到他眼前,面色阴沉的看了他半晌, 缓缓开口:“主人和云南王,汉阳太守在饮宴。传你席上侍酒。” 哐当一声,那个白色的瓷瓶从手中滑落,在地面摔得粉碎。 阿凤黑着脸,下颚的肌肉动了动。还是伸出一只手来,把失魂落魄的墨桥生拽了起来。 “走。别死了,活着回来。” …… 程千叶骑马兜了大半天,总算能稍微摸着点门道了。她被马颠得腰疼腿疼屁股疼,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电视上看着骑马那么帅,原来是个受罪的活。 她心中抱怨着,一瘸一拐的步行回城。 在城门口就看见前来迎接他的萧绣,正在那里伸长脖子张望。 萧绣一见到他,顷刻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兴奋的跑了过来,递手巾,递水,殷勤得不得了。 程千叶看着笼罩在萧绣身上,那真真切切的粉红色,感到有些愧疚。 萧绣他,是真的很迷恋公子羽呢,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告诉他,真正的程千羽已经死了。 “小绣。”程千叶看着眼前这位容貌秀美的少年,“你想不想和吕瑶一样,分管我身边的一项事物?” 萧绣的笑容一下凝固了,他无措的说:“主公,你是不是不喜欢绣儿了?” 程千叶叹了口气,萧绣虽然长得漂亮,但程千叶一开始并不十分喜欢他。 一来,也许是他年纪太小。另外,他身上没有带着那种让人一见惊心的色彩。 但这些日子来,他日日伺候在程千叶身边,无微不至,小意殷勤,无时无刻不用那带着崇拜和爱慕的眼神望着程千叶。 人心都是肉长的,程千叶也难免对他起了一丝怜悯之意。 “哪里,你想到哪去了。难道我这段日子,对你不好吗?” “主公这些日子,格外的温柔,对绣儿比往日更加的好。”萧绣咬着下唇,哀怨的瞥了她一眼,低头扭着衣角,“只是,主公最近夜间都不招绣儿伺候了。” 程千叶扶额。 这我可就没法了。 你这么小的美少年可不是我的菜。我就算是有那个心,也下不去那个嘴。 何况,你想要的是男人,我可是跨着性别呢。 其实她更希望萧绣能够慢慢的改变一下自己的观念,独立自主一点,不要一味只想靠着色相,依赖别人生存。 但他年纪还小,又是一贯如此,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变的事。 程千叶敲了一下萧绣的脑袋,“不要多想,走,跟主公我去一趟威北侯那里。” 程千叶领着萧绣和一众随从,牵着黄骠马,来到威北侯的行辕驻地。 行辕的门口,围着一圈人,看着一个奴隶被脱了裤子,压在长凳上打板子。 两个赤精着上身的大汉,持着朱漆长棍,一左一右,棍如雨下,远远的只看见那受刑之人,下半身一片鲜红,血水甚至顺着长凳的边缘,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程千叶有些不敢看,正要绕着往里走。 交错而过之时,从人群的缝隙间,瞧见了那一抹熟悉的蔚蓝色。 墨桥生? 受刑的人是墨桥生? 程千叶一把推开人群,看见那块纯净透亮的蓝宝石,正浸染在刺目的血泊之中。 “住手!”程千叶阻住施刑的人。 穿越到这个奴隶制的社会,看到了太多不公和残忍的事情。 但程千叶总觉得自己自顾尚且不暇,没有能力管,也管不过来。 她一向都用一种鸵鸟的心态,来回避这个世界的残酷。 此刻,直面这样血淋淋的施虐,程千叶初次被这污浊的世道,激起心中的义愤。 墨桥生一动不动的趴着在眼前,他的头发被冷汗湿透,遮住了面目,看不出死活。 程千叶小心翼翼的掰过他的下巴,分开那粘湿的黑发,露出那张惨白的面孔。 用手轻摸了一下,幸好还有微弱的呼吸。 只见墨桥生艰难的张开眼睛,一看见是她,那湿漉漉的目光便亮了一点。他的双唇微微抖动了一下,说不出话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