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跪地足有一盏茶了,上位坐的女皇,却始终没有表示,连头都没让他抬,只将他干晾着。 这感受简直如同一柄利刃,选在头顶荡来荡去,举着利刃的人还在打哈欠,你不知道它到底落下不落下,到底什么时候会落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萧云庭脸色白的逐渐泛青…… 而今日的正主儿,还端端正正的坐在上位,目不斜……不,目一直在斜,就没正过的女皇,保持着这种姿势,已经有两盏茶了。 女皇此刻不似个傀儡,简直像一个木偶。 清河殿中,落针可闻,只有偶尔纸张翻动的声音,伴着清风钻入耳畔。 垂首站在女皇旁边的内侍,已经出声提醒过两次,见女皇仍无反应,只好再次低声开口:“陛下,御……” 不过他才开口,就被女皇抬手截断,殿内重归一片寂静。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十九生怕惊动了那人,简直想将身后的小太监的嘴给缝上。 她视线一直落在屏风之后,确切的说是落在屏风之后的一人身上。 那人头戴黑纱帽,两侧红缨缀贴着棱角锋利的下巴落在宝蓝色的长袍上,随着动作荡来荡去,提笔的手指,并不漂亮,甚至每根手指都带着不自然的弯曲。 但十九恨不能化身为那被他捻动的纸张,又恨不能化身为他轻靠的桌案,更想化为贴着他侧脸红缨缀……哪有心思看殿中跪着人是圆是扁,长得又是几个鼻子几个眼? 她的注意力全都在屏风后的人身上,哪怕他微微蹙一下眉,十九都觉得心头肉被揪了起来。 但她却根本不敢明目张胆的看人,只能正襟危坐,对着前方,然后将眼睛斜的酸疼。 能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实在太难了,早知道进了宫之后和他接触还要这么费劲儿,当初她才不当什么狗屁女皇,直接去他府上参与选妻了。 十九当初听闻他要选妻的消息,还为此特意去窑子里找了曾经宫里出来的一个宫女,学了小曲儿和哄他这样人开心的招数……只不过后来选妻不了了之,让十九好生遗憾了一番。 现在想想,选妻不成,当初直接做宫女也好,好歹宫女和太监差事交集诸多,住得也更近些。 近水楼台先得月,听闻他每晚身侧必须有人同寝,虽说是不能露脸必须用被子蒙着,但自己三五不时的爬个床,说不定一来二去就好上了,何至于像现在这么艰难! 地上的人已经跪的膝盖都木了,旁边的内侍想张口又不敢,憋得脸色发红。 十九的视线一直黏在屏风里头人的身上,直到他终于从纸张上的内容收回了思绪,察觉到殿中许久没有声音,突然抬头看过来,十九猝不及防和他看了个对眼。 那双狭长锐利的眼,向来能够明辨人心看透局势,不需用上多久,就能轻而易举割破她伪装,窥视到她内心的真正的想法。 十九不敢跟他对视,情急之下忘了自己只是斜眼看人,把眼珠转回来就行,而是直接骤然转头。 “喀吧——”一声。 十九险些把自己的脖子拧断。 这还不算,十九“啊——”了一声,却喊的不是脖子。 凤冕两侧坠着的摇花,在她这种剧烈的动作之下,一只摇在了她后脖子,一只整个摇到她的脸上…… 那摇花做工十分精致,黄金雕刻而成花瓣,纤薄如纸栩栩如生,因此也锋利的很。 十九只觉脸上一阵刺痛,但她喊了一声之后就不敢再出来,余光中看到那人起身从屏风转出来,直直朝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