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倔到骨头里。 朱韵飞快地整理了一下思路,撇开有的没的,专注到与高见鸿的谈话中。 “我们先不说这项事业本身的价值,只谈你说的盈利问题。我们就拿去年来说,一年的时间,全国癌症发病人数多达三百万,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这说明全国每天得癌的人要超过8000人。但是我在本省几家肿瘤医院调研,发现差不多只有2%的患者医疗信息被详细记录,剩下的都是非结构化的杂乱无章的数据。” “你看不到这里潜在的东西吗?”朱韵目不转睛地看着高见鸿,“医疗信息早晚有一天要统合,数据早晚有一天要标准化,这里隐藏的价值绝对不止是表面看到的这些。以前没人做不代表这事就不值得做,同样别人做不成也不代表我们就做不成。” 高见鸿眉头紧皱,无声思索,朱韵又说:“我们不是慈善机构,我们的方向没问题。高见鸿,我们需要的只是脚踏实地,并且把目光放长远。” 高见鸿还是不说话,朱韵最后道:“医疗类项目的确起步难见效慢,但你要看是谁在做。我还是那句话,你自己的路自己来决定。但是如果你选择了李峋,就请你一定——”说到这,朱韵顿了顿,改口道,“不,是你必须要相信他。” 高见鸿抬眼,与她对视几秒,而后蓦然笑了出来。紧张的气氛顿时融化,高见鸿像不再关注谈话主题一样,靠到沙发里,调侃道:“我说朱韵……” “嗯?” “你未免也对他太好了点。” 朱韵没想到他会忽然这么说,一时哑然。 高见鸿神色放松地看向窗外,又过了一会,淡淡地说:“算了,就这样吧,反正我也跟你们俩也搭习惯了。” 朱韵明白了他的意思,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没必要。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明明入口苦涩,硬是让她品出了甜味。 李峋的实践基地在大三刚开始的时候就停了,为此系主任还发了一通火。原来当初某状元想捞便宜的时候在主任面前信誓旦旦要为系部洒热血做贡献,现在该捞得都捞得差不多了,前期准备工作基本完成,最后一批成员的学分加完,他就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主任生气也没办法,李峋一不在意成绩,二不需要学校推荐资源,甚至连毕不毕业都不考虑。光脚不怕穿鞋,人家一身轻松,耍起无赖来谁也没辙。 在基地关门的那天,李峋朱韵和高见鸿三人出去吃了顿大排档。学校后身的长街上最有名的一家,天天晚上爆满。 李峋食量不大,主要战斗力在朱韵身上,她和高见鸿两人撸了一桌子的串,吃到最后朱韵觉得自己都快变成串串了。 李峋就吊着眼梢坐在旁边看着。等他们吃得都快呕出来的时候,李峋懒洋洋开口道:“起个名字吧。” 朱韵和高见鸿一起看向他,“什么?” 李峋:“公司总要有个名字。” 朱韵与高见鸿对视一眼,总算反应过来。朱韵热血沸腾,把手里的签子往桌子缝里一插,说:“就叫串串吧!” 李峋鄙夷地看着她,“又他妈喝多了。” 高见鸿认真思索,道:“我觉得名字还挺重要的,要不我们找人算一下?” “行啊。”李峋神态不变,“你去算算‘串串’吉不吉利吧。” 高见鸿:“……” 朱韵和高见鸿兴致来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名字越起越飘,李峋一边看热闹,不时还点评一下。最后高见鸿问李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