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事对范直来说,真正是两全其美。 对公,是效忠天子,对私,杨萱是萧砺心尖上的人,连着两年都孝敬过他生辰礼,怎么也该照拂点儿。 如今得到圣上明令,他大可光明正大地假公济私。 范直一边伺候楚洛批阅奏折,心里暗自思量,萧砺还真是有点儿傻福,看上这么个聪明会揣摩上意的姑娘。 楚洛虽性情疏朗,不太在意细枝末节,但毕竟是一国之君,君心似海难以捉摸。 如果战战兢兢畏首畏尾,楚洛自是瞧不上,若是太过放肆,口无遮拦,那就是藐视君威对天家不敬。 杨萱礼数上没得挑,恭恭敬敬的,言语间却时不时流露出女儿家独有的娇气与任性。 好比她反问楚洛的那一句,“这话圣上该问夏举人,民女怎么会知道?” 明明白白地就是不服与不忿。 放在后宫的哪一个女子身上,除去皇后外,她们都不敢这般跟楚洛回话。 想必杨萱也知道语气不妥,很快又收敛起来,转而解释事情的原委,完全就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别说楚洛这般正当年的男人,就连他这个无根之人也不忍苛责她先前的失言。 能在御前应对得当,这也算是杨萱的过人之处了。 杨萱却没有范直想得那么能干,她现在满心都是后怕。 她是真没料到萧砺会去割夏怀宁的舌头。 要知道夏怀宁并非白衣,而是个举人,已经有资格出任官职,况且在圣上心中也是有名姓的人物。 若非今天正好碰到,说不定圣上会偏袒夏怀宁。 即便会派人查证,萧砺能当着别人的面转述夏怀宁的话吗? 如果传出去,恐怕满京都的人都会知道她右肩有粒红痣,那她可就真的没法活了。 她之所以半路回去要药粉,不是怕圣上忘记,因为圣上是金口玉言,御书房里的范直跟另外四个太监肯定会提醒这一点。 她是想看看圣上的态度。 还好,圣上显然是相信了她的解释。 看样子也不会再治萧砺的罪。 杨萱想跟萧砺谈谈,不能让他这样铤而走险。 夏怀宁这种无耻之徒迟早会被天收,即便不会,大可套麻袋揍他一顿解解恨,或者暗中下个绊子,为何非得报上名姓? 难道不留名就不是英雄好汉? 吃过晚饭,杨萱一边做着针线活儿一边等,一直等到二更天,她实在熬不住,便吹熄蜡烛,换了油灯,在桌上留了张字条,写着“大人回来后请叫醒我,有事商量”,把两只瓷瓶当成镇纸,一左一右压在字条上。 油灯灌得满满的,足够点一夜。 只要萧砺回来,肯定能看到字条。 杨萱放心地回到东次间睡下。 一夜好睡,第二天早早起来,见桌上字条跟瓷瓶都没了。 显然萧砺是回来过了,也看到字条了。 却没有叫醒她。 杨萱气鼓鼓地跺下脚,正要往厨房去,夹棉帘子被撩开,萧砺大步走进来,瞧见杨萱,脸上立刻浮起温暖的笑容,“萱萱醒了,外头落了雪,你别出去,我给你端水洗脸。”回转身又出去。 杨萱跟着往外走,刚探头出去,就被凛冽的寒风冻了回来,而外面已经白白一片,积了厚厚一层雪。 这空当,萧砺已经端了脸盆过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