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许长的疤痕,颜色红亮,看样子像是新伤。 杨萱一眼就瞧见了,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 萧砺抬起手臂看了看,浑不在意地说:“七月初的事,办差时遇到一伙不长眼的,伤得不重,因为没擦药,好得慢了点。” 杨萱紧跟着问:“我给你寄去的伤药呢,怎么没用?” 萧砺道:“药膏早就贴上了,那瓶药粉也是,真正是好药,平常里别人受伤了都跟我讨,早就用完了。” 杨萱听罢就有些生气。 萧砺小气成那样,当初被沐恩伯府的人追杀,还特特吩咐少她洒点药,可满满一瓷瓶上好的药粉,倒是舍得给别人用。 不由气道:“我膝盖都差点废了,死乞白赖地要来那瓶药,就是给你的。别人跟我不相干,干嘛给别人用?” 萧砺赔笑解释,“都是同僚,共过生死的弟兄,哪能坐视不管……你膝盖怎么回事,好了没有?” 杨萱赌气道:“不用你管,你不是说,瞧我不顺眼吗?” 萧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几时说过这话?” 杨萱“哼”一声,“就是今儿下午说的,在马车上……男子汉大丈夫,说出的话泼出的水,还能收得回来吗?” 萧砺慢慢回想着下午说过的话,终于想起来了,禁不住既好笑又好气,展臂一伸,拽住杨萱的腕,将她拉到自己身前,笑问:“多少年前的事儿,你才几岁,倒记得清,专门翻旧账?” 杨萱瞪着他,“我就是记得清。” 她歪着头,白净的肌肤被烛光照着,比上好的羊脂玉都要柔滑,而那双漂亮的杏仁眼水波盈盈,水嫩的唇微微嘟着,娇俏灵动。 分明她并非这般小心眼的女子。 跟罗掌柜谈论铺子时,她落落大方;告诉松枝种菜时,她温和亲切;教导杨桂道理时,她端庄沉稳。 唯独在他面前,她总是骄纵任性使小性子。 是不是说,在她心里,他是与众不同的,是能够纵容她娇宠着她的? 萧砺心神荡漾,声音愈加低柔,像是久藏了的醇酒,“萱萱,先前的话我没说完,我看不顺眼的事儿自然要管,可也不是每个人都管教,那些不相干的人,我何必去管他们?萱萱是不想让我管着么?” 杨萱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想。” 萧砺唇角微弯,慢慢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那萱萱管着我好了,往后我的事情家里的事情都归你管,吃什么饭,穿什么衣,每月我领了俸禄都交给你管着,好不好?” 第115章 过得半个月, 萧砺领了九月的俸禄,果然交在杨萱手里。 很平常的青色荷包, 掂着还挺沉手。 杨萱打开一瞧,竟然有两只十两的银元宝,两块零碎银子和一把铜钱, 不由诧异,“大人是什么官职, 月俸这么多?” 萧砺将腰牌掏出来给她看。 腰牌寸许见方,乃黄铜所制,稍稍有些沉手。正面刻着“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 背面刻着“镇抚司百户”字样,另外还写了他的大名——萧砺。 杨萱记得从观枫寺回来那次遇到他,他才是校尉,佩木制腰牌,没有名讳。 这几年工夫,竟然升到百户了。 百户就可以世袭。 杨萱抬手轻轻抚过他的名字,将腰牌还给他。 萧砺解释道:“我每月俸禄差不多八两,如果出京办差, 每天另有车马费和饭食费, 这次去大同将近一年,就多了这些补贴。” 杨萱数了数,记下个数目字, “说好了, 我只是替大人收着, 我可没那本事管家。” 萧砺笑笑,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