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桂泪眼婆娑地答应了。 春桃将晚饭摆出来,牵了杨桂去洗手。 杨萱扫一眼饭桌。 饭是白米饭,菜是一碟清炒莴苣,一碟凉拌黄瓜,一碟素烧豆腐还有一盆冬瓜蛋花汤。 清清淡淡的四道素菜。 杨桂嫌弃地不想吃,杨萱哄他就着豆腐吃了小半碗饭,早早打发他去睡了。 萧砺仍是自发自动地去厨房洗碗。 杨萱跟春桃商量,“明天我带着阿桂,你去隆福寺买只素鸡回来吧。阿桂还小,没法吃纯素,就是萧大人和你,也不必跟着克扣自己。发葬之后,饭食上就不用忌讳了,该吃什么吃什么,只别大鱼大肉地招人眼目就成……还有,你也不必穿这麻衣,平白招惹人多想。” 春桃一一记下,“主家有难,下人合该披麻戴孝。姑娘容我替太太服这七天孝,在家穿着,出门时候我就换下来。” 杨萱只好应着,忽而听到院子有“哗哗”水响,便探头去瞧。 月光下,萧砺穿件露胳膊的短衫,正蹲在地上“吭哧吭哧”地洗衣裳。 他的那件鸦青色长衫沾了血。 布料沾上血很难洗掉,而且洗了也会留下印子。 杨萱推门出去,低声道:“大人,我来洗吧。” “不用,”萧砺抬起头,温声道:“今天你累了一天,早点去歇着吧,明天还有得忙……就这一件,搓两把就行。” 他既不肯应,杨萱又不好硬夺过来,无措地站了数息,沉默着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只听萧砺晾完衣服接着出门去担了水,又好似去东跨院喂马。 再然后就睡着了,也不知萧砺几时喂完马回来的。 早上又是睡到天光大亮,被杨桂吵醒了。 而萧砺仍是一大早就出门了。 三人就着腌好的黄瓜条吃了粥和馒头,春桃去隆福寺买素鸡,杨萱则带着杨桂灯市胡同买菜。 经过绸缎铺子时,杨萱想起萧砺那件沾了血的长衫,心中一动,迈步进去。 上次她便在这里买过好几匹棉布,伙计仍然记得她,热络地上前招呼,“姑娘要点什么,店里新进了好几种花色的府绸、杭绸,正好入秋穿。” 杨萱四下打量眼,落在那匹鸦青色的杭绸上。 杨桂笑呵呵地问:“姐是要给我裁衣裳吗?” “是,”杨萱答应着,“给阿桂和萧大人缝一样的衣裳好不好?” 杨桂很欢喜,指着另外一匹宝蓝色杭绸道:“我还想要那个,上面绣小老鼠。” 以前杨桂就有件绣着小老鼠的宝蓝色袄子,杨萱不忍拂他的意,轻声道:“好。” 伙计忙将两匹布摞在一起,笑道:“这两个都是小匹布,承惠二两零着一百八十文”,因见杨萱手里提着篮子,便道:“姑娘先去忙,不着急会钞,回头我给姑娘送家去一道带回来即可。” 杨萱连声道谢,往隔壁杂货铺买了几样线绳,最后买了菜回家。 因想着中午有素鸡,杨萱打算再炒个菜心就行,便没着急,只把米淘在锅里焖了米饭。 刚熄掉灶坑的火,绸缎铺的伙计送了布来,杨萱正好开始裁衣。 先捉了杨桂在跟前,一拃一拃地量,杨桂看着没变化,可身量比春天时候高了一寸,小胳膊也见粗。 又因为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