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秦笙无路可走想要与他同归于尽? 这事情太过复杂,根本不是她们内宅女子所能解决的。 杨萱低声问:“阿笙,你应该实话告诉秦伯母,这不单单是两人的私情,还涉及朝政。” “我没脸说,”秦笙已经止了泪,眸底蕴着残泪,看上去分外无助,“我爹忙得不可开交,经常不在家中,我娘要主持中馈,照顾嫂子还有小侄女,我不但帮不上忙还跟着添乱……我哪有脸面开口?” 杨萱道:“没脸说也得说,你以为瞒着,秦伯母就不跟着着急上火了吗?你也不是没看见,伯母气色最近有多差……长辈经过的事儿多,说不定就能想出行得通的法子。再者,周路并非针对你,而是针对秦大人。” “可总归是我识人不清,又行为不端才惹出这些祸来……我是真不想活了。”秦笙又开始呜呜咽咽。 杨萱无奈地叹口气,“你想死我不拦着,可不能现在死。这会儿死了,除了让秦伯母跟阿筝她们难过之外,还有什么用处?没准你一死,周路转口就说那些东西是阿筝的,你能奈他何?” 秦笙惊得目瞪口呆,目中泪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熊熊怒火。 杨萱趁势站起身,“我请伯母进来,我跟我娘还要到田庄去,就不多耽误了。” 秦笙一把抓住她的手,握了会儿才松开,“阿萱,多谢你,我欠你的情分,肯定会报答你。” 杨萱笑道:“你要真心报答我,那我过生日,你给我做条裙子吧,每年做一条,连着送十年。要是还过意不去,就加条帕子,你看我的帕子都让你给弄湿了。” 秦笙点点头,“行!” “说话算话,不得反悔啊,”杨萱郑重叮嘱她,推门离开。 春桃在门外阴凉地儿等着,见杨萱出来,急忙迎上前,低声道:“太太跟秦太太在茶室喝茶,文竹姐姐出来瞧过两次了。” 辛氏定然是着急了。 杨萱挪着步子飞快地走进茶室,在辛氏身边坐下,笑着问道:“娘跟伯母喝什么茶?” 辛氏看到她,暗暗舒口气,答道:“你伯母带的龙井,今年的新茶。”另取了茶盅给杨萱倒出半盏,“你来晚了,都没茶色了。” 杨萱笑道:“我在阿笙那里喝的苦艾茶,确实苦,但是败火。阿笙说请秦伯母过去尝尝。” 秦太太愣一下,话都来不及说,立刻站起身冲了出去。 辛氏紧跟着起身,“走吧,咱们也该赶路了。” 杨萱叹口气,走在辛氏身侧,低声说了经过,“……那个周路真是无赖,我从来没见过比他更卑鄙的人。” 就算是前世的夏怀宁,已经让人不齿了,在周路面前也是小巫见大巫。 辛氏道:“一个武夫,还能指望他好到哪里?所以你们一定要嫁到读书人家里,读书明理,知道礼义廉耻,总比那些仗着一身蛮力为非作歹的强……尤其你们这般年纪,最容易上当受骗,看见舞刀弄枪的就当成英雄了,岂不知他们心里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念头。”说罢,警告般瞪她一眼,“往后,你也少跟那些不相干的人搭讪。” 杨萱立时就想到萧砺,咬咬唇,没吭声。 两人出得庵堂,上了马车,顺着原路往回走。 杨萱心里烦躁,加上山间无人,索性撩起车帘。 山风徐徐吹来,凉爽无比,也多少解了她心中烦闷。 经过观枫寺门口,恰有人从里面出来,那人穿着灰蓝色道袍,肤色白净,正是太监范直。 六月间,圣上仍是去避暑,范直又得空出来了。 他好像很喜欢观枫寺似的,上次来观枫寺也遇到他了,还有萧砺。 不知道今天萧砺来没来? 杨萱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并没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