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过来。”江子兴挑了挑眉,对她勾了勾手。 小丫鬟猛地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置信一般,盯着江子兴的眼睛越睁越大。 江子兴微微皱眉,不悦地看着她。在他毫不辩解的脸上,小丫鬟很快看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腾的一红,扭头提着裙子飞快跑出去了。 “哼!”江子兴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就连一个低贱的小丫鬟都敢嫌弃他! 搁在从前,他对哪个小丫鬟露出好脸色,不全都惊喜地扑过来? 这一切都是拜江絮所赐!如果没有江絮回府,他还是他的户部尚书,还做着他的大老爷!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不多久,冯氏回来了,脸上覆着一只狰狞的乌龟,“那小贱人,倒是命大,气死我了!” 江子兴看着她气冲冲地走回来,脸上的郁怒之色敛起,转而诧异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小贱人,手段倒是好,扒上了傅家,做了傅家的干女儿,还被燕王殿下求婚了!”冯氏把从蒋氏那里听来的信息,一股脑儿倒给江子兴,“她如今被指作燕王妃,三日后便成婚,太师府还能把她如何?” 裴凤陨是有实权的王爷,性子又冷酷无情,朝中上下谁敢得罪?冯太师还在的时候,能在太子跟前说得上话,跟裴凤陨扛一扛也没什么。但冯太师不在了,他们在太子面前的地位自然落了几分,哪还有资格叫太子听他们的话?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冯氏气得在屋里走来走去,“小贱人,竟是命好!” 江絮这下真的成了燕王妃,板上钉钉,再难更改,谁还敢得罪她?燕王为了她,几番跟晋王翻脸,如今江絮背负罪臣之女的名声,燕王照娶不误,这番行为实打实昭示着,他对江絮的看重!谁敢虎嘴撩须? 江子兴听到这里,只觉得浑身发疼。 头疼,心疼,肉疼,牙根疼,竟没有一处不疼。那些曾经涌上心头,又被他狠狠压下去的悔意,再一次翻腾上来。 如果他没有被冯太师拿捏住,当年跟陶氏好好过日子,如今不仅爬上该坐的位子,还能光明正大做一回皇亲国戚! 那可是燕王啊!谁敢得罪?他有燕王做女婿,往后还怕什么? 但如今,这一切都是泡影。江絮跟他势如水火,决不肯叫他沾一点好处的。 牙根一抽一抽的疼,一直疼到脑子里,紧跟着心口处的血管也抽搐起来,江子兴有些倚不住了。双手攥成拳头,抿着嘴唇,绷着脸,慢慢躺了下去。 “母亲!江絮要成燕王妃了?”这时,一个大叫大嚷的声音传了进来,紧接着江予彤带着丫鬟窜了进来,进门便大叫道:“母亲,不能叫她做燕王妃!” 与冯安宜在一处,江予彤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顿时气得眉头倒竖。凭什么,江絮的命就那么好?这一番折腾下来,竟仍叫她做了燕王妃! “母亲,绝不能便宜了江絮!”江予彤大叫道,绕着冯氏走来走去,“母亲,快想想法子,不能叫她做燕王妃!” 她连太师府的三奶奶都没挣上呢,江絮竟然挣上了燕王妃的位子?江予彤不服气! 又想起冯安宜在听到江絮被指为燕王妃的时候,脸上又是怅惘,又是敬佩,又是苦涩的神情,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母亲,我们——”她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阴狠地道:“弄了她!” 冯氏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不想吗?” 早先有机会的时候,她只想叫江絮难受一点,再难受一点,被她握在手心里,搓圆揉扁。如今想来,真是后悔极了,当初为何没下手,早早弄死江絮呢? “推我去见冯大老爷。”这时,江子兴从榻上缓缓坐起,看向冯氏说道。 江予彤仿佛这时才看见他,撇了撇嘴,不甘不愿地叫了一声:“父亲。” “嗯。”江子兴只是点点头,也没教训她什么。这个女儿,他早失望透顶,因此就连看她一眼都懒得,更别说教训她的规矩了。抬眼看向冯氏,说道:“怎么对付那个臭丫头,我有主意。” 冯氏和江予彤的眼睛同时一亮,忙叫下人进来,把江子兴抱到轮椅上,推着去见冯大老爷了。 一路上,几次探江子兴的口风,江子兴都闭口不谈,只道:“成与不成,还看大老爷的意思。” 等见了冯大老爷,江子兴便是一拱手:“愿为大老爷分忧。” 看见江子兴被推进来,冯大老爷皱了皱眉。他实在不喜江子兴,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胆敢那样对冯氏,对他们冯家的姑奶奶,他恨不得弄死江子兴。若非冯氏拦着—— 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