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长平愣住了,这么多年来,老爷何时睡过书房?叫夫人怎么想?张口想问,忽然背后一阵寒意袭来,不禁打了个冷颤。今夜没有风,哪来的凉意?长平纳闷,回头看了看。 这一回头,只见芙蓉院的门口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姣好明媚的面上,偏生着一双冰寒冷酷的眼睛。长平愣了愣,一股异样从心底升起:“大,大小姐?”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江絮微微一笑,方才冰寒冷酷的模样顿时化去,声音轻轻的,柔柔的,抬手朝前面一指,“老爷已经走远了,还不快追上去?” 长平扭过头,只见江子兴的身影没入深深的夜色中,变得模糊起来。他揉了揉眼,再看芙蓉院门口,江絮仍旧一副怯懦柔弱的模样,心里嗐了一声,扭头拔腿朝江子兴追上去。 才跑了两步,背后又传来一股寒意,长平停下来,回头看去。这一回,芙蓉院门口,空无一人。 一时间,长平头皮发麻起来。眼前闪动着两张面孔,一张眸中森寒,如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般,一张怯懦柔弱,说话从来不敢高声。 哪个是错觉? 又或者,全都是错觉,那里根本就没人? 一层层麻意爬上头皮,越积越高,想到江子兴自从祠堂出来,便变得古里古怪,张口闭口都是振哥儿……长平低叫一声,拔腿就跑。 芙蓉院里,江絮的嘴角轻轻上扬。迈步踏上台阶,往屋里走去。 “大小姐,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一个小丫头迎上来,满眼恭敬:“热水已经烧好了,现在便端上来吗?” 江絮微微一笑,小声说道:“好呀。” 小丫头便迈动小碎步急匆匆下去准备了。 另有两个丫鬟迎上来,扶着江絮进屋,为她宽衣卸钗环。动作轻缓,神情殷切。 江絮的嘴角上扬,弧度又加深一分。 前世,江絮进府的第一晚,饿着肚子在柴房睁着眼睛耗到天亮。 第二晚,又挨了一巴掌,被关进柴房。原因是进祠堂后,江子兴教训她的时候,又拿出陶氏来说。用词之刻薄,言语之恶毒,丝毫不输于孙嬷嬷。江絮忍不过,同他争执起来,又被江子兴打了一个耳光,关进柴房。 自此失了下人的尊敬,所有人都敢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而冯氏和江予彤院子里的下人,甚至敢当着她的面,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大小姐,请净面。”一块雪白的毛巾递了过来,散发着花朵的微芬,托在一只算得上白净的手上。 江絮接过毛巾,只觉温度适宜,捧起来擦过脸和手,又递了回去:“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小姐的话,奴婢叫梅香,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梅香接过毛巾,丢进水盆里,一旁小丫头捧着盆下去收拾了。梅香则引着江絮坐到梳妆台前,拧开一盒胭脂膏子,抠出一块雪白的膏子,合在手心捂热了,细细给江絮涂抹起来。 一边涂,一边道:“这叫牛乳膏,涂在脸上滋润又不油腻,有钱人家的小姐们都涂这个。”梅香生着一张没有攻击性,但又绝对精致的脸,是一种低调的美丽。 就如同她的人,精明而不招恨。 江絮想起前世,在她四下遭受嘲笑的时候,梅香从不跟众人一起,但也不示好。直到她的地位一日比一日稳固,梅香的态度才变得热切一些,但也绝对比不上现在。 江絮忽然觉得有趣。 “你是我的大丫鬟?”江絮微微抬脸,配合梅香给她涂牛乳膏。 贴身丫鬟,便是大丫鬟了。因为其他人等,是没有资格贴身伺候的。但江絮今日才进府,自然是不知道的。 梅香听了,脸上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轻视,而是一本正经地回答:“回大小姐,奴婢便是您的大丫鬟。不仅奴婢,还有梨香也是。” “哦,梨香?”江絮转眼看向另一头,只见一个生得平平的丫鬟从床前回过身来,对她福了福身,而后又转过身去,铺床、整理柜子。 与记忆中那张老实可怜的脸,一模一样。江絮的眼神紧了紧,随即收回视线,看向梅香道:“柳枝呢?怎么不见她?我让她接杏儿回来,办得如何了?” 柳枝一早就回屋歇着了,此时要么躺床上睡了,要么坐床上吃果子呢。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