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并不是胸无点墨,琴棋书画也都多少有涉及。不过在素来严苛的苏丞看来,她会的那些全都是半吊子,无一精通,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跟小孩子闹着玩儿似的。 不过蝉衣在一旁看着她家姑娘如今写的那些字,心里却是赞叹的。她虽然不懂这些,但最起码的好坏她还是分得清的,她就觉得姑娘的字一天一个样,越来越好看了,跟三公子的字迹越来越像。 怎么不像,三姑娘的字是三公子教的,临摹的也是三公子的字帖,不像才怪呢。 其实要说京城里的那些才女,未必就个个比她家姑娘强了,就是姑娘的性子太顽劣些,在外面没留下什么温婉贤淑的好声誉来,故而才没人注意到她家主子的才情。 直到写了五张大字,终于有人过来告诉她,说苏丞回来了,苏瑜面上一喜,搁下笔拿着自己刚练的字飞奔向三哥的黎轩,挑帘进去时苏丞换了件青色便服,正坐在案前喝茶,眼中氤氲着让人看不通透的云雾,整个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哥。”苏瑜喊了一声在他旁边坐下,“你昨晚上一直没回来,是不是因为吏部侍郎暴毙的事啊,我昨晚上逛花灯的时候就听到动静了。” 最近天气暖和,她终于褪去了厚重的袄裙,今日穿着宝绿色的斜襟蔷薇花上裳,同色的挑线裙子,腰间系着玉色宫绦,显得她身形纤细,曼妙婀娜。因为是在家,那一头锦缎似的长发随意绾着髻,斜插一支海棠簪子,左右两侧垂挂白色珍珠耳珰,说话间耳珰摇曳,映着吹弹可破的肌肤,双瞳剪水,娇俏可人。 看见她,苏丞清冷幽深的眸子里找回几分暖意,面色也柔和了很多:“嗯,昨晚上三哥处理些事情。” 看他三哥语气并无不妥,苏瑜便知事情应该不大,便好奇地趴在案上,托腮弓腰把脸往他那边凑了凑,眼睛里闪烁着精光:“三哥,吏部侍郎真的是暴毙吗,不会是人为吧?” 苏丞眸色微恙,随后漫不经心捏起茶盏抿了一口,看向她时带了些许调侃:“说说看。” 苏瑜道:“吏部侍郎是今年春闱考试的主考官,手里掌握着朝中新人的人脉,日后说不定门生满朝堂。而郭悠是太师的人,也就是说以后他的那些门生也都会归于太师一派,对太师来说自然如虎添翼,于太子殿下就很不利了。所以说,太子杀吏部侍郎的可能极大。” 苏丞斟了茶水递给她,语气平和:“说的头头是道,可分析的再多也没用,朝堂上要讲证据的,没证据可不能乱说。吏部侍郎郭悠,的确是突然暴病而亡。” “我当然知道没证据不能乱说。”她捧着茶小声嘟囔,“这不是跟你说的嘛,而且很多野史上都讲这个的。” 苏丞瞥眼看到了她手边搁着的几张大字,略一扬眉:“第一次见你主动练字。” 提及这个,苏瑜献宝似的把自己的大字往他那边推了推,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我刚练的,三哥瞧瞧好不好。” 其实她以前练字很少心思专一的,今儿个难得心静下来,成效还不错,颇有些自豪,眯着眼讨夸奖。 苏丞从来没夸过她,实在是总觉得这丫头的字还欠火候,不过如今看她像个讨赏的小狗一样巴巴看着自己,他的心也就软了。也是,哪有一直不夸奖的,或许多赞赞她,她反而练得更起劲些。她性子毛躁,多练练字才能让自己沉稳下来。 他难得露出一丝欣赏的表情:“孺子可教。” 得了夸奖的苏瑜也觉得很开心:“是吧,我也觉得今天的字很不错。”她高傲地仰着下巴,窗外溶溶的阳光照进来,她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红,像朵娇俏的蔷薇悄然绽放,亭亭玉立。 “昨晚上去哪玩了?”苏丞又问及元宵夜的事,苏瑜想到自己去了清风苑,难免有些心虚,好在她刚好捧了茶低头在喝,反倒未曾暴露自己的内心。 小小地呷上一口,她用粉嫩的丁香小舌润了润干涩的唇,兴奋地跟她三哥说了昨晚上的所见所闻,当然,绝口不提清风苑之事。 苏丞只顾看她舔唇的动作,倒也并未注意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回过神来后便见她托腮又低叹了一句:“昨晚上还是三哥第一次没有陪我看花灯呢。” 苏丞看到她眼底的失望,语气温和许多:“下次补上。” 苏瑜笑着应好,却也没太当回事。她三哥那么忙,她可不敢指望。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丞似乎依旧很忙,早出晚归的,苏瑜在家里几乎看不见他的身影。 苏瑜的日子倒是还和平时一样,带着丫鬟们出去逛逛街,偷摸去书铺买两本书册,由蝉衣和青黛帮自己望风,只要三哥一出门就偷摸躲在屋子里看得津津有味。 三哥先前去外面打仗,大半年未归,乍一回来她便喜欢黏着他,不过现在日子久了吧,苏瑜反倒开始嫌他老管自己了,巴不得他天天在外面忙得昏天黑地,也好让她得空捧着自己心爱的杂书看个昏天黑地。 就比如最近她迷上了一本叫做《山坳里的小夫郎》的书,看得废寝忘食,吃完饭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