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门邪道?我从来就反感这种事,你记得个屁!没有,没有的事!” “我明明记得你当时和……”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章员外几乎是咆哮,“你那时候才几岁,你能记得什么?” 章大少似乎被父亲的态度吓住了。 他没有继续反驳。 章清昱又朝偏厅看了一眼。 “毕竟还是亲父子,舅父年纪大了,总是要盼着大兄好的,”她含混地说,“之前大兄态度特别坚定,舅父再怎么不乐意,终究还是支持大兄了。” 沈如晚端着茶杯轻轻笑了一下。 到底是寄人篱下,章清昱说话总是很委婉谨慎。只怕从前章员外同意建庙,并不是为了支持儿子,而是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在年岁渐长、年富力强的儿子面前不得不退让。 “可我怎么觉得,你大兄不像是很坚定的样子啊?”她偏头看了偏厅一眼。 章清昱手里提着茶壶,也朝偏厅的方向望了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 终归是寄人篱下,不好开口。 走廊里脚步声错落响起。 姚凛的衣袂在正堂门口一闪而过,他循着争吵声走向偏厅,打断了父子间一面倒的争执:“义父,大少,鸦道长回来了。” 争吵声戛然而止。 一阵荒诞复杂、七嘴八舌的寒暄声后,章家父子步履匆匆地从偏厅走进正堂,身侧跟着一个道袍蓄须的中年男子,唇边含笑,看起来既和气,又有淡淡的距离感,仿佛出世又入世的高人。 “不好意思,沈坊主,劳您久等。”章员外连声道歉,客客气气的,完全看不出来刚才就是他把异人和修仙者说成是谋财害命的歪门邪道,“这位是鸦道长。” 沈如晚似笑非笑。 她半点也不在乎章员外心里怎么想,淡淡瞥了他一眼,便毫不客气地朝鸦道长望去,从头打量到脚。 气息虚浮,毫无灵力,被章大少推崇备至、据说马上要飞仙的鸦道长,连修仙者的门槛都没踏入。 可他道骨仙风,神采奕奕,虽然五官并不俊美,但自有一种让人心生好感、不由信服的气质。 看起来便有些本事,又比沈如晚这个真正的修仙者更好打交道,无怪乎能把章大少忽悠得认为他是真正不世出的高人。 沈如晚见过太多这样的人,鸦道长并不稀奇。 她一眼扫过去,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顿时兴趣减了一半,兴致缺缺起来。 然而她兴趣渐消,方才打量鸦道长时,半点也不掩饰,目光好似一把锋锐的刀子,从头划到脚,能把人直直解剖开,称斤论两,分毫也逃不过她的忖度,看得鸦道长心头直跳——心惊肉跳。 “这位是?”鸦道长噙着笑问。 章大少在鸦道长面前很是殷勤,闻言便接话,“这位是沈氏花坊的沈坊主,我们岛上的朱颜花不知怎么今年长得不好,特地请沈坊主来看看缘故。” 鸦道长的神情微妙地顿了一下。 沈如晚瞥见这点不自然,心里雪亮。 东仪岛的风水灵气会因为格局的巨大变动而随之改变,岛上居民的生活劳作相应也会受到影响,鸦道长对此绝不是不知情的。 “居然还有此事。”鸦道长不过微顿,便很自然地接了下去,“想必沈坊主在莳花上必是造诣深厚。” 沈如晚从桌上端起那刚满上的茶杯,漫不经心,“就东仪岛这点事,不需要会莳花,随便找个风水先生,一样能行。” 鸦道长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沈如晚来。 他当然知道在东仪岛上做出这么大的格局变动会引起风水灵力的变化,寻常只懂皮毛的异人也许能发现问题,却很难解决。 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