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曲不询一招手,稳稳地接过那菜篮子。 “那你就找对人了。”他说,“论这个,这条船上,谁滚都不会是我滚。” 这条船上拢共就两个人。 不是他滚,岂不就是说她该滚了? 沈如晚耐心告罄,冷冷看过去,船底珠藻上寒光闪闪,转眼爬满舟面。 曲不询两手一抬。 “不说了,这回真不说了。”他保证。 沈如晚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慢慢抬手,珠藻慢慢消退,又重新缩回舟底。 曲不询半笑半叹,垂着头,把那篮子里的配菜处理干净,随手拿起放在一边的匕首,往湖水里一掷。 下一瞬,水面上有一道金光骤然破开水波,直直朝曲不询飞来。 他头也没抬,懒懒散散地抬手,那只被他掷入湖水的匕首上扎着两条不大不小的鲢鱼,被他牢牢抓在手里。 那两条鲢鱼还没死,烤串一样扎在匕首上,鱼尾仍有力地一摇一摆,尾巴上的水珠飞得到处都是,有两滴险些落在沈如晚的裙裾边,却在坠落的一瞬便被蒸成水雾,眨眼间不见了。 沈如晚就坐在那,支着侧脸,看曲不询拎着那两条鱼到水边,拿着那匕首杀鱼,鳞片一点点刮下来,正对着那巨大的怪鱼,吓得那条怪鱼瑟瑟发抖,在湖水里颤了又颤,却被千条万絮的珠藻巨网紧紧束缚着,身形纹丝不动,只带起湖面微微清波。 一圈圈涟漪从怪鱼身旁推开,撞在稳如泰山的小船上,又消散。 “开了灵智的凡鱼,倒是很难得。”沈如晚目光落在那条怪鱼身上,逡巡一番,慢慢说,“我还以为是什么珍稀异种,没想到只是普通鲢鱼。” 在修仙界,越是品种稀缺的异种,便越是容易修出灵智,受上天所钟爱,甚至能修行,有属于本族的天赋手段,是人类修士所不具备的。 妖类开智不易,年岁极长,而普通凡种想要开智为妖,又更是难上加难,所以从这邬仙湖底抓出一条鲢鱼妖,着实让沈如晚有些意外。 “天道公允,总有一线生机,凡种俗类也有自己的机缘,总不能因为不会投胎,就注定低人一等。”曲不询把那两条鱼处理好,不知道从哪扒拉出盐糖来,看着盆里两条鱼,忽而一叹,“可惜,少了葱姜,去不得腥。” 沈如晚默不作声。 她翻掌,慢慢地递到他面前,摊在曲不询眼皮子底下,纤细白皙的一只手,皓腕凝霜雪,指上薄薄一层剑茧,很是好看,可唯独掌心什么也没有。 曲不询一怔,不解其意。 “手是挺美的。”他说,“可也不能当饭吃啊?” 沈如晚淡淡瞥他一眼。 那纤细的指间忽然窜出些鲜亮的新绿,柔软纤长,垂在白皙的掌心,赫然是一把新生的小葱。 “你这还挺方便。”曲不询笑,伸手笼住那把葱,一用力,便拔了下来,打了个结放在盆里,“想吃什么,自己就能当场催生。” 哪有他说得那么容易。 真是隔行如隔山,外行总把事情想得很简单。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使是沈如晚,也只能纯凭法术催生出几种灵植,其余必须有媒介,如种子或花瓣,否则所生即为虚妄,充其量就只能拿在手里把玩一番而已。 只有沈如晚递给曲不询的这种葱,是她没有任何媒介,纯凭神通催发,且能吃能调味,与真正的葱无异。 曲不询在木行一道上是个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