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的关系而结识了一帮小姑娘。 “小宝带逸哥去摘‘项链’好不?” “好!”小宝大声回答,然后朝着江逸举起胳膊,“逸哥抱!” 看着小宝仰起的小脸、眼中的希冀,江逸就像看到了年幼时的自己。邻居家的胖墩整天坐在他爸爸肩膀上耀武扬威,而他,却被人嘲笑是没有爸爸的野种。 大脑还没有转过弯来,身体就先做出了反应。江逸伸手把没多少分量的小人儿扛到肩上,惹得小家伙“哇哇”大叫。 小宝兴奋又紧张,小手紧紧抓着江逸的头发。 虽然被抓得生疼,江逸却不由得笑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一个小男孩是多么渴望能有个伟岸的身体把自己高高扛起。 到河边的路不足百步,一大一小都像完成了某种褪变。 “逸哥,就是这儿!”小宝指着一片杂乱生长的“野草”。 这片翠绿和周围的野草并不相同,小小的椭圆形叶子,肉质的碧绿茎杆,霸道地爬满了河堤。 即使多年不见,江逸依旧一眼就认出了地上这片绿色植物——马齿苋。 小时候和外婆住在农村,每年春夏两季都是在各种野菜的陪伴下渡过,其中,江逸最爱的就是马齿苋拌着高粱面烙的小薄饼。 外婆常说,在旧社会,人们吃不上饭的时候才吃这个。每次听外婆这么说,江逸就会笑嘻嘻地回答:“正好我现在多吃点,记住了味道,等到吃不上饭的时候自己做。” 原本是再随意不过的玩笑话,没成想,一语成谶。 ****** 午饭前,江逸顶着全家人惊讶的目光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厨灶间。 洗菜、切菜、点火、烧水、和面,虽然起初生疏,但一系列活计做下来,越来越上手,惊呆了一家子围观者。 “逸哥,你会做饭!”大山惊叹。 “你是读书人,怎么能做这个?”夏荷坐立不安。 “哼,读书人怎么了?读书人懒怠着也吃不上饭。”梅子不屑。 “都说‘君子远庖厨’,现在看来也不尽然。”云舒感慨。 “逸、逸哥,香!”小宝不加掩饰地表达喜悦之情。 这顿饭可谓丰盛,金黄色掺着碎马齿苋的高粱饼、蒜泥拌的马齿苋菜、香滑可口的马齿苋蛋花汤。 量足、味美,苏家兄妹连日来第一次吃上了顿饱饭。尤其是小宝,肚子撑圆了还舍不得放下碗,夏荷不忍心说他,反而自己红了眼圈。 大山拿着块高粱饼在夏荷眼前晃晃,笑道:“我说这个黄面也能吃,阿姐还不信。看吧,逸哥做得这么好吃。” 夏荷脸色微红,解释道:“我只见过大哥拿它喂马,以为人不能吃,怕吃坏了肚子才不给你们做。” 江逸算是看出来了,苏家人的生活经验可以说是半点没有,就连夏荷,估计以前也是在深闺里养着,现在下厨也是万不得已赶鸭子上架。 他真好奇是什么样的变故让他们从云端跌入泥土。难能可贵的是,他们的心态始终如一,丝毫没有自怨自艾。 至于他们屡次提起的“大哥”,貌似是家里的灵魂人物,江逸推断那位十有八、九已经在变故中死翘翘了,要不怎么忍心丢下一帮孩子,一直也不出现。 夏日午后,江逸颇有情趣地在院子里铺了张席子。 摊开四肢躺在上面,头顶是茂密的树冠,微风徐徐,带来枣花的香气。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