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之眼拥有“隐形装置”之后,玛哈的心里其实就已经有了答案。 柱之导师显然也清楚,这是大公主对他某种程度上的“考校”,因此他只是微微一笑,说了一个非常久远的故事:“在上个纪元——应该算是神话的时代,魔法纪元之初,曾经有过那么一个故事:有一位国王的妻子被捋掠到了魔王的堡垒之中——他没有任何办法从外部破除那座堡垒的防御。所以他想了个办法,他找来魔物污染自己,让自己彻底成为敌人的同类——然后加入了他们,最后从内部打开了那座坚无不摧的堡垒的大门,为他的勇士打开了胜利之门,并成功地夺回了他的妻子。” “你的意思是要让我的人伪装成魔物么?”大公主听到这里的时候便也微微笑了,展现出了难得的幽默感。 “我的意思是,您总是需要一个诱饵——这个诱饵不一定是严格意义上的伪装,也可以是一种示弱。” 玛哈明白,他们想的是一样的。 直接突入深渊最富饶的区域固然可取——但是她亦知道,那块土地上的深渊领主,据说是一只眼魔,绝对不是易于之辈。她亦曾经亲临深渊,曾经目睹过领主之间战争的那种恐怖的能量碰撞,因此如果不是有把握一击毙命,直接进攻的风险其实相当高。 “所以我建议现在也可以先直接靠隐身进入深渊核心地段边缘——也就是熔岩山脉边缘的音之丘,依靠一小部分舰队把那一块边界地区清扫干净——那里也有不少的资源。等您稍事巩固后,重新补充能源——甚至可以将那块区域作为您的后方,之后再进一步朝核心区域推进。” 而在这个过程中,她可以假装示弱——甚至伪造出舰队无以为继的假象,让所有人以为她只有这些力量,等到目标出现的时候,再一举击溃对方。 再没有什么比同这样思路想通、力量相当的对象交流更加让人愉悦的事情了。 玛哈甚至感觉到自己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等回来之后,”她说,“两年之内,如同我们约定的那样,所有收获的三分之一都将归属于您——非常感谢。” 柱之导师微微鞠了一躬,同样表达了感谢:“一切都是真理之眼的意志。” 玛哈看了一眼空间屏障已经开始微微扭曲的星门,估计还有大概两刻左右,便提出了那个其实埋藏心底已久的问题:“其实我一直感到困惑,真理之眼所侍奉的‘真理’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而你们为什么会选择‘眼睛’来作为仰的符号?” 柱之导师莫比·迪克的微笑稍稍收敛了一些。 玛哈发现,当这位导师不笑的时候,他的眼睛看起来并不算是太有神——很多奉献于知识的法师大多都有这样的毛病,而这种眼神让他们看起来总归有些奇怪——尤其是当他们注视着你的时候,那种视线总是十分朦胧,就好像注视的是另一个世界。 而他们也确实喜欢谈论一些虚无缥缈的、仿佛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对于施法者来说——很抱歉,没有冒犯的意思——但对于法师来说,所谓的‘真理’就如同教会的‘神明’一样是值得我们终身侍奉之物。” “对法师来说,不管是上一个纪元,还是这个纪元,我们所侍奉的真理只有一个,那就是‘弗拉德曼的意志’——是的,只有伟大的导师弗莱德曼才是我们所追寻的唯一神明。不是物质面,不是魔网,不是神明,不是任何东西——唯有他才是施法者的信仰。” “唯有他驾驭了魔网,改造了整个物质位面——正是因为他,才会有现在的深渊规则与安吉利亚规则。” “深渊规则”玛哈知道,即没有任何深渊魔物能够从深渊来到安吉利亚。 “安吉利亚规则是什么?”玛哈问。 “所有按照现行魔导规则绘制的魔导武器,都无法通过星门,在深渊进行使用。” 玛哈沉默了。 当两条规则放在一起看的时候,便会发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如果说深渊规则是免于安吉利亚遭受深渊的侵害,那么安吉利亚的规则看起来就像是……保护深渊? 大概是她困惑的表情太过明显,柱之导师直接给予了肯定的回答:“这并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所有的规则都是双向的,就如同力量一样,有生长的地方,就有消灭的地方。既然安吉利亚在某种程度上隔绝了深渊,那么深渊亦会在某种程度上隔绝安吉利亚——尽管是不同的方向,但规则总会达成平衡。” “可我们现在在做的事情,难道不是在破坏规则吗?”玛哈问。 “非常好的问题,”柱之导师给予了肯定,“但您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实。” “什么?” “规则是弗莱德曼制定的没错——但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