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吩咐道: “还不快去给本座准备饮食。” 湛露僵硬着身子,慢吞吞收拾起东西进了厨房,伸手一摸左颊,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闻见一股她自己酿的桂花酒的味儿。 他刚才那是……舔了她? 这是……准备要吃她了? 那妖物不在眼前,她略微清醒了一点,打了个哆嗦,尽力让自己不去想他是要做什么,只是尽心尽力准备吃食。 每当她准备好了食物端上前去,明夷君只消片刻,便将食物吃尽,然后吩咐她继续准备,如是者七八次。 明夷君足足吃了十几人份的饮食,将湛露厨房里的食物吃个罄尽。方才心满意足的呼了一口气,向着湛露吩咐道: “本座倦了,今日便下榻你处,你去收拾一间客房来。” 湛露心里暗暗叫苦,她这里是酒肆,又不是客栈,哪来的客房?好在明日这酒肆就要易主,今日只消忍耐一晚便罢了。于是她便来到后面将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请明夷君住,心里想着今日只好与阿箸娘子挤一张床了。 明夷君虽然来过这酒肆,却未曾进过这后面的屋子,他看了房中布置,便知是小女孩的闺房了。倘若是人类的男子,恪守礼节,便不肯住这屋子。不过明夷君并非人类,并不在乎那许多讲究,看这房间里什物虽然旧些,却还算干净整洁,就这样住下了。 阿箸娘子这一夜并没有回来,湛露住着阿箸娘子的房间,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湛露便起来收拾行李,才刚收拾了一半,就见对面得意楼的春娘就带着一众伙计往这边过来。 湛露打心眼里讨厌春娘,此时见了她,也没有好声气,只是问道: “你来做什么?” 春娘穿一套翠绿色衫裙,桃红色抹胸,手里拿一柄团扇,袅袅婷婷,妖妖娆娆走进门来,她见湛露生气,却也不恼,只是娇滴滴笑道: “湛露妹妹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我到这里来,自然是有事要与湛露妹妹商量的。” 湛露不知春娘所为何事,只是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只见春娘将手伸进怀里,从两胸之间摸出一张纸来,展平了,递到湛露眼前: “湛露妹妹,你欠我五十两银子,约好了今日还,若是还不上,就要拿酒肆抵债。白纸黑字,你可不能抵赖。” 湛露吃了一惊,当初她是管放高利贷的王六借的钱,只道就算万不得已,要拿酒肆抵债,这酒肆也是与了王六,万万想不到这借据竟是到了春娘手里。 要把酒肆交给王六,湛露虽然不舍得,到底是没办法。可是若要把酒肆交给死对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把酒肆的房契拿走。这样想着,她赔了笑,向春娘道: “春姐姐,我这有二十两银子,你先拿着,且宽限我三两天,定然把余数补齐。” 春娘的娘家是雍州城里的大商户,她哪里在乎这几十两银子!今日亲自来,一是要将这酒肆收为己有,二是要好好羞辱湛露一番。如今见了湛露服了软,她也得意非常。然而她却不肯就这样放过了湛露,只是笑道: “你若早这样服软,咱们好生做个邻居,也不必这么麻烦。只是今日你犯在我手上,这借据上写得清清楚楚,今日若是还不上,就要用酒肆抵债,万没有宽限的道理。” 湛露恨得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只是无法。这样的情况,就算是闹去打官司,她也稳输的,更何况春娘的公公还是清平县里的县丞,若是她执意不肯交出酒肆,说不定还要把她投入大牢。 但是若要她现在交出房契……真是不甘心啊! 春娘明知湛露没有别的出路,她也不急,只是看着湛露窘迫的样子微笑。 两人正对峙着的时候,突然一锭亮闪闪的银元宝从天而降,落到两人之间。 那正是一锭五十两的大元宝,恰能还上湛露的债。两人皆是大惊,一起转头望去,只见一位俊逸无双的白衣郎君正站在旁边。 那人正是明夷君,他一大早就被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吵起来,有些不悦。他听了一会儿,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着自己躲避追捕,要在此处住上一段时间,酒肆易主,对他十分不利,便出手干预,丢出这一锭大元宝来: “这些钱,够不够还她的债?” 春娘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大出意料之外,不由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张口喝道: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时为她出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