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骏简直要杀人:“啊啊啊你到底干了什么?!” 二哥转身就走,挥挥手,不带走一个傻妹子。 等他登了船,黎嘉骏还没从崩溃中醒过神来,这边砖儿大喊着:“二叔你快点回来带我骑马马!” 大嫂则挥舞着幼祺小小的手,悄悄抹眼泪。 大哥揽着她的肩膀直直的站在码头边,许久,黎嘉骏才恍悟:“哎呀!刚才忘了抽他一掌!” “什么?”大哥以为自己听错了。 黎嘉骏捶胸顿足:“当初我去北平,火车上他还抽我呢!我刚才就该抽回去的!” 大哥:“……真想抽你。” 黎嘉骏一缩头,不敢吭声了,一群人就在码头上痴痴的看着船消失,正沉寂着,黎嘉骏忽然想起,似乎可以从大哥这里弄点口风,便问:“大哥,二哥刚才说给我弄了个什么决定来着,你知道是什么吗?” 大哥一愣:“什么?” 看来他也不知道,黎嘉骏更好奇了,这神神叨叨的,到底是干了什么。 送走二哥第二天,黎嘉骏便去了大公报的重庆分部。 报社位于渝中区的李子坝正街102号,离他们住的地方很远,开车过去一个多钟头还没到,幸好起得早,否则非得迟到不可,黎嘉骏此时才明白,她以为环境很好的沙坪坝,在那个时候是个多偏远的地方了,简直比城乡结合部还城乡结合部,顿时心里就担心起来,这每天这么折腾哪还得了,这地方连电车都没通,今天还有大哥的顺风车搭,以后不就白瞎了? 她在路上便把这担心和大哥说了,却听他笑:“轮到你操心,黄花菜都凉了。” 接着他就解释道:“我们在上清寺还有一个住处,今天我会找两个人先去整理一下,到时候你便住那儿去,离这儿很近,走走都到了。” 黎嘉骏闻言大喜:“还有这么好的事儿?” “以前家里都是老人,当然是要选个清净点的地方了,之前还当你要养病,便也没跟你提这儿,我平时来不及回去,就歇在那儿,这儿人多,比较热闹,你平时也可以四处晃晃。” “可我一个人住,我担心……”黎嘉骏忍不住还是怂起来,她到现在也不能说自己那后遗症是好还是没好,因为风吹草动还是能让她脑洞大开,要说进步,只能说她适应了不少,人前自控能力也强了不少,但这也让她精神经常紧张着,活得相当累。 大哥显然也有一样的担心:“家里的意思是让金禾来照料你,你看怎么样?” “别呀,金禾跟了母亲一辈子了,来照顾我多浪费,不要不要,要不让雪晴来吧,她也熟悉我点。” “雪晴……”大哥似乎有些迟疑,过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好吧,等会我和家里说说。” 黎嘉骏以为大哥担心雪晴被自己发病的时候掐死,连忙安慰:“我有数的,晚上我锁了门睡,其实二哥大概也跟你说过了,我也就做作恶梦,比划两下,不会伤到自己的。” 大哥摇摇头:“没担心你……罢了,以后再说。” 说话间,报社到了。 大哥放下了人便走,接待她的是一个一口江西话的小伙子,自称熊津泽,二十来岁,长袍马褂,一身的利落气,刚从重庆大学毕业,还是个新编辑。 黎嘉骏一听他名字讲解就笑了:“你一定五行缺水!” 熊津泽也笑,一口大白牙:“别提了,我娘说名字起错了,我别的没有,就剩下口水了。” 两句话就拉近了关系,熊津泽也不拘束了,絮絮叨叨起来:“黎同学,我一听说是你,把我给激动的!前些日子我还排过你给的照片呢,今天就看到真人了,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我理了好多读者给你的信送去,你看了没?” “看了看了,别说给我的,沾个边儿的你都给我送来,也是有劳了。” “应该的应该的,话说你现在是先参观参观,还是先看看工作?” 黎嘉骏想了想:“先四面看看吧。” 熊津泽便带人逛了起来,这个重庆分部规模不小,显然是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统共有三层,砖木结构,最顶上是老大的办公室,此时都空着,还有通讯部,编辑部等,人人都很忙,印发处更是嘎吱嘎吱响个不停。 “怎么现在还在印报纸?”黎嘉骏问,一般不都是半夜印凌晨发么。 “现在时常会有增刊,都是各处的新到消息和名人投书,自从中央大学到了沙坪坝,报界可热闹了,我们这儿的记者成天跑去找他们搭话,就想着多开个独家专栏。” 黎嘉骏这才有些反应过来:“对哦,中央大学!” 南京国立中央大学! 当她意识到这是个多么牛逼的大学时,她已经在杭州当辍学老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