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时候让全家都清楚的感受到,他们一家子,全是亡国奴。 生活平静,安康,和平,傻乐……可他们都是亡国奴。 老家已经倾覆,土皇帝还在作威作福,想到他们即将倒霉她心里痛快,可想到他们倒霉的结果,却又那么心塞。 幸而她知道结局,如果不知道,恐怕此时就要和大嫂一样,气得哭出来了。 她再没了读报的心情,无力的坐在沙发上,一家人都在发呆,许久,黎老爹敲了敲烟杆,叹口气:“热河若是掉了,咱们就只剩下长城了。” 那声音沧桑,疲劳,仿佛光是想想,就累得说不出话。 黎嘉骏心里一动,她望了一圈家人们,随后目光落在了门边的大衣架上,那里,她的大衣上,□□章若隐若现。 三月初,一个深夜,她忽然被办事处的一个电话召到了办公室。 初春天凉,她裹着大衣抖抖索索跑进办事处时,却见里面满满当当站了二十来个人,男男女女的,全是平日里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或是编辑,或是记者,也有财务和后勤之类的,就连廉玉都已经一身貂皮大衣的站在那儿,与角落里一群负责人吞云吐雾,看到她来了,连忙招手让她过去。 “这是怎么了?”黎嘉骏走过去小声问,此时其他人都在窃窃私语,或是奋笔疾书,本来办事处就不是办公室,没给所有人安排座位,有些来得早的就坐着,来得迟的就只能边上挤着,小房子里只剩下嗡嗡嗡的声音。 “有新消息到了。”廉玉笑了笑,却全然没有笑意,“热河掉了。” 黎嘉骏一顿,半天没反应过来,明明早就清楚的事情,可真到亲耳听到了,她还是忍不住眼睛一阵酸涩,一下子眼眶就红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廉玉这下慌了手脚,连忙捻了烟双手捧住她的脸安慰:“怎么就哭了呢,他们都知道了也没见谁……哦,哎……哭吧,还是哭出来好。”她说了一半才想起面前这人哪里来的,立马改了口风,可已经来不及了,黎嘉骏很要面子的抹了把眼睛,强颜欢笑:“是啊,有什么好哭的,知道少帅亲征,我就等着这一天了。” “呵你个小调皮。”廉玉松了口气,转而调侃道,“那大概有个消息对你来说真是好消息。” “什么?” “你家少帅辞职了。”她笑着说,眼神很冷,“这败家玩意儿终于滚了。” 她这一句带了埋怨,声音有点响,立刻得到了身旁两个编辑的认同,大家围在那里对张少帅一顿抨击,直到廉玉喊停才静下来。 在这个办事处,廉玉虽然不是负责人,但也是很有点话语权的,此时似乎办事处的负责人不在,大家便问她大晚上的有什么事。 “晚上找大家来,一来是公布一下这两个消息,虽然明日大家就都知道了,但是早一点知道,我们就能做很多事,具体什么,你们各自的主任会给你们分配;二来,是有个通知,报社拟委派四位记者往长城一线做随军报道,以替换在关外热河至山海关一线的同僚,南京总部已经拟定了三个人,但一时找不到第四个,问我们上海分部有没有人愿意去的,去的话,明日有一列车从南京出发去晋东,意味着,今晚就得上去南京的列车了,你们,谁去?” 廉玉宣布的时候,手紧紧抓着黎嘉骏,等到说完,干脆就用上了力,让她站都站不起来。 可听完她说的话,黎嘉骏整个人脑子都热了,什么想法都没有,站不起来,她也不多想,张口就是一句:“我去!” 满屋子人望向她,只听廉玉一声叹息,忽然另一头角落里又冒出一个声音:“我去!”这回是个小伙子,黎嘉骏认得他,也是一个摄影记者,手里常年拿着社里提供的盒式的照相机。 廉玉精神一震,站起来指着角落:“好,就……” “我说了我要去。”黎嘉骏也站起来。 “这有什么可抢的,那可是上战场,是女孩子去的吗?” “可是廉姨,你知道的。”黎嘉骏M.ZZWtWX.CoM